他看一眼开车的季书平,然后收回了目光,至于季书平怎么想,他实在不敢多问。
旁边开车的季书平,一路沉闷着不说话,等车开到了地方才转头对着一直发呆着的尚雪臣说着,“到了。”提醒他下车。
被季书平叫回了神的尚雪臣,这才解开安全带,匆忙的下了车。季书平下车从后座拎着两个大购物袋的东西往房子里走,还不忘回头嘱咐尚雪臣提上他没手拿的那一大包米。尚雪臣从后座抱出了米,沉甸甸的抱个满怀,跟在季书平身后,看他拎东西的身影。
他在后头沉迷着前人的身影,怀里的东西像是长了手脚一样的活物,小腿蹬了一下他的手臂,像是个婴儿。脑子里冒出婴儿形象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低头看手里的米袋,还是那样沉沉一件东西圈在自己的臂里,只是因为他没包好有往地上坠的趋势。他被自己的想象吓着了。
婴儿?那是什么意思?是代表着麻烦的责任,对别人的捆绑,以及家的象征。
尚雪臣呆愣在原地,怀里的米袋还是不停的往下坠,季书平开了门站在大门口等他,回身催他快点进来。他看着站在门口的季书平,想起在他面前第一次发病,痴呆的问他,“这是我们的家吗?”
季书平又催了他一下,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朝他走来,提走了他怀里的米袋。他以为尚雪臣是肩膀发痛提不了米袋,“快点进屋,还有食材要准备,处理完只能当晚饭吃了。”说完用一只手拢一下尚雪臣的腰,走到门口一只手拎起地上的两只购物袋,回头又用神情催了他一下。
尚雪臣站在原地看着门口的季书平,抬起脚步终于一步步往大门走,嘴里喃喃说着,“我果然还是贪心了。”然后无奈笑了一下,因为可笑的是他们连普通情侣都算不上,他的想象居然直接越级到了家。
又有谁在状态渐佳的时候,不想着再近一步呢?人总归是在贪心的时候多余想象然后头脑发热冲动实施,不然酒店哪来那么多的喜宴生意。
尚雪臣进屋的时候,季书平已经拎着东西到了厨房,他转身带上了门,走到客厅再看这间房子的装修的时候觉得它的装修太冷,实在不适合搭配家这个形象。他想,也好,要是环境再适合,他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多余的臆想。
走到了厨房,那包米被摆上了吧台,季书平一个人在吧台和料理台之间忙碌的来回。他突然想知道季书平围上围裙是个什么样子。太过违和,他甩甩脑袋甩掉这一点好奇,上前抱着米袋走到料理台下面蹲下,翻出米箱,掀开盖子一看,不是还有米吗?
他看一眼在水池边忙着洗菜的季书平,没说什么,给米袋拆了线,把米都倒了进去,然后一拳打进米堆里。米堆下陷,像流沙一样包住他的拳头,真是够解压的,拔出了拳头,他又想到自己在姚彩儿的手提包里撒过米。后悔想着真不该只听徐雪士的一面之词,应该去看看接走姚彩儿的那辆车,如果有肢体冲突,那车上应该撒下了一些米。
季书平的手机响了,生意人的手机不能设置静音,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事务要处理。季书平甩着s-hi手,拿过毛巾擦干了手,才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没接,拿着手机走出了厨房,尚雪臣当没看见,继续用手铺着米。耳朵却听着季书平的步调,计算着他到底走了有多远。
房子大的不好就在这里,太过空旷,连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等季书平停了脚步,他起了身,季书平离得不远,出了厨房还没到客厅,大概在楼梯的位置。尚雪臣靠在了隔开厨房与客厅的那堵墙后面,绕过墙走两步就是楼梯,他能听到季书平和人通话的声音。
“什么事?你想通要卖股份了?名单?我再和你说一遍,我手里没有,董事长手里的资源全都是她一人把握。她帮邵家经营多年,资源这种东西只存在她脑子里,不会用文档存下来,季家不站队,也不需要留有别人的把柄,商场上的人从来都是见风使舵,这种容易让人顾忌的东西怎么会明文留下?”
尚雪臣不清楚季书平是在和谁通话,但他清楚了,名单不在季家。没等季书平打完电话,他自己轻手轻脚重新蹲回了料理台下。他把手c-h-a进米里,来回的翻搅,脑子里却在不断的盘算,当年大伯手里的那份名单说白了就是通过季书平他妈手里的资源送出了贿赂钱而记下的账本。这东西确实是个把柄,留着保命也容易让人丧命。
看徐雪士的样子大概是以为名单在季家,应该是不太确信,不然也不会托自己来确认。如果不确信的话就急着找季氏合作,可能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名单,另一方面如果名单不在季氏那就模仿当年尚家的老路,通过和季氏达成合作,利用季氏的资源重新贿赂出一批人帮自己站稳脚跟。名单不在季家这件事他不能立马告诉徐雪士,现在看来就算名单不在季家,徐雪士也不打算放过季氏。他得按兵不动,等到知道徐雪士的下一步怎么做,再做打算,这样他才能护住季书平,防止当年的事重演。
背后脚步声响起,是季书平挂了电话重又回到了厨房。尚雪臣收了神,手还c-h-a在米箱里,季书平的声音响起,“别玩米了,玩粮食会天打雷劈。”
他被季书平的这句话惊了一下心,尽量维持脸上镇定的表情,抬头去看季书平,“这样很解压。”顿了一下还是打算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