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自去拉了三娘的手,谢三娘也不敢挣开。她转身快走了几步,走到那几个丫鬟面前。
乔妈妈忙道:“元娘!小祖宗,仔细着点脚下!”
谢葭笑了起来,把谢三娘交给乔妈妈,道:“妈妈,我三妹的手冷,怕是屋子里的婆子和丫鬟都不尽心。你带她到我屋子里,给她加件衣服。就拿我的衣服。”
乔妈妈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谢三娘,又看看身边竟然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心里有了数,便领着三娘先进去了。
谢葭这才转身看着那两个丫鬟,认出其中一个是谢雪的大丫鬟翡翠。她冷冷地道:“姨娘代执中馈,事忙难顾全这许多。因你们是大娘身边的人,所以才给了你们几分体面,信得过你们能有几分分寸。如今看来倒是姨娘识人不清,把你们这两个东西放在了大娘身边!私底下就敢嚼主子的话头,难道不会在大娘面前教唆大娘欺凌姐妹!”
翡翠大惊,她也没想到这七岁的女娃能说出这种话来。连墨痕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这个罪名可重,在背后说三道四就罢了,教唆主子可是贴身丫鬟的大忌!
翡翠忙道:“元娘息怒!奴婢绝不敢教唆大娘!”
谢葭冷道:“我三妹和我一样,身上流淌着这大燕开国郡公文远侯的血,你们几个做奴婢的,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奴大了难道还敢欺主不成!”
“三妹年幼,竟然一个人在外面受冻。教养的妈妈既失职,你们身为大娘的贴身侍婢,又深得姨娘倚重,如今三妹和大娘住在一处,你们难道不知道帮着照拂?!那留你们何用!”
墨痕快走了几步,面有愠色:“还不滚出来!”
果然角落里就有一个婆子一个丫鬟慌乱地现了身,手忙脚乱地跪在地上磕头。
墨痕道:“这种不尽心的奴才留着也没用!”
那婆子登时就急了,向前跪了几步,就欲扯了墨痕的裤腿,可是墨痕却敏捷地退后了好几步,她只得哭喊道:“墨痕姑娘!墨痕姑娘!奴婢虽然卑贱,可好歹也是三娘的母,纵然有几分错处,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言罢又转向谢葭:“元娘,元娘,饶了奴婢这次罢!奴婢从小侍奉三娘,也算有几分体面。若是不明不白被赶出府去,只怕不死也没用了!”
竟然还敢用死来威胁人!
翡翠冷冷瞥了那母一眼。结果未料她的神色被谢葭看了个正着。
谢葭淡道:“你的差事,是谁举荐的?”
三娘的母一怔,随即收敛了一下哭声,俯首道:“是赵妈妈举荐奴婢到了姨娘面前,面前指了奴婢留下来照顾三娘。”
“刘姨娘?”
三娘的母恍如看到了生机,忙道:“是刘姨娘!”
谢葭略一思索,转身道:“这两个东西送回姨娘那里。她们伺候我三妹,我不放心。跟姨娘说一声,三妹先留在我这里了。”
墨痕笑着答应了一声。那两个人便瘫坐在了地上。墨痕是什么身份,她们自然知道。她若是跟侯爷搭上一句话,刘姨娘也不能说什么!
翡翠脸色煞白,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谢葭转了身,道:“至于翡翠。你既说了那种话,怕也是留不得你了。”
翡翠一惊,抬起头来,只强做冷静,道:“元娘,奴婢虽然该死,但到底也服侍了大娘多年!”
若是像三娘身边那两个一样,被送去刘氏那里,倒是没什么要紧。她心里有底,虽有墨痕在这里,但就是侯爷也不便手后院之事。她提醒谢葭自己是刘氏的人,相信刘氏和大娘都是有办法周旋的!
谢葭冷冷地道:“那你先弄清楚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轻罗,刚才她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轻罗看了面色煞白的翡翠一眼,道:“回元娘的话,奴婢听清楚了的。”
谢葭道:“说出来,让她自己再听听,免得她又忘了。”
轻罗点了头,面无表情地道:“翡翠是说三娘出身卑微,不如她一个婢女!”
谢葭笑了起来:“那便好了,你便送她回去,让她当着姨娘的面,一句一句说清楚她自己都说了什么。剩下的,交给姨娘处置就是了。”
轻罗低声道:“是。”
翡翠的脸色变幻不定,心中就有十分怨毒。这话她以前不是没有说过,甚至连谢雪也这样对她说过。可是这话被谢葭听了去,揪着不放做把柄,麻烦是免不了了。
但她还算镇定,没有像三娘身边那两个一样大闹——毕竟,她没有像那两个人一样走投无路。因是只冷静地向谢葭和墨痕行了礼,跟着轻罗走了。
谢葭看着她们远去,神色就有些黯然。
墨痕轻声道:“元娘。”
谢葭苦笑:“如此大费周章,才制住几个仆妇。三妹竟被糟蹋成这样!二姨娘又有了身孕,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墨痕以为她是感伤。思前想后,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嫡庶之分的事情,只得道:“元娘是嫡女,不用这样感伤。不过是几个小人得志罢了。”
谢葭点点头,道:“我去看看三妹。”
转身一看,顿时膛目结舌。
卫清风还在这里!
他正转了身,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抬头悠闲地看梨花。
连墨痕也吃了一惊,刚才被元娘吸引了注意力,竟然就忘了卫小侯爷也在这里!
卫清风回过头,看了谢葭一眼,道:“现在,和我去看武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