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也有人笑了两声,搞得余泽分外尴尬,手抓了抓头发。
仙人掌从他的怀里跳下来,谄媚地跑去蹭了蹭赵修平的裤腿。
余泽以为以赵修平的邪性,会把仙人掌一巴掌打开,却没料到男人放下刀,摸了摸猫的下巴,给了它一块肉。
仙人掌这厮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猫,见赵修平手里有肉,更是低三下四得不得了,连喵叫都出来了。
它喵喵了两声,跟只狗似的摇了摇尾巴,这才动作矜持得从地上叼起肉来,翘着尾巴,到不远处慢慢吃去了。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而毫不造作,看得余泽目瞪口呆,三观毁灭又重建,都忘记站起来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赵修平削完木棒,将它插在一旁的地上,足足进了一尺多深,他手不扶地,便稳稳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对余泽说。
余泽特别讨厌被这人俯视的感觉,连忙也站起来:“我就想问您,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赵修平目光从他面上掠过,余泽知道自己很被看不起。
“你以后就知道了。”
余泽拦住他的去路:“不行,你得告诉我,你抓我不是为了撬开我的脑袋。”
这事儿他小时候经历的多了,当时他刚确诊了超忆症,有一大堆外国的专家跑来,送了一大堆钱,对他好得不能再好,结果最后说是要买余泽的脑袋,带回他们国家去研究。
这种经历,直接导致余泽特别擅长跑路和隐瞒,后来他父母双亡,和亲戚也断了联系,现在的朋友里也就只有韩水一个人知道他有超忆症。
赵修平冷冷地勾起嘴角:“你的脑袋留着比剖开有用。”
“哦。”余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放下双臂,脑子里却不停地回味,总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太对。
然而还没等他回味过来,有一个刚刚给赵修平倒酒的战斗人员突然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些什么。
只见赵修平马上收起了嘴角的冷笑,沉着一张脸转身,对篝火旁的众人道:“所有人上飞机,战斗人员垫后!立刻!”
本来有些人已经躺进睡袋里了,这时候突然惊醒,慌手慌脚地从睡袋里爬起来,争着上直升飞机。
余泽一下子又懵了,在人群中满地找仙人掌,这猫一在关键时刻就玩儿消失,真是惯的它毛病……
有人拎着他后衣领把他拉起来。
“跟着我。”赵修平声音喑哑。
他力气极大,余泽在他手里根本挣扎不动,只被他往手里塞了刚才那根削尖了的木棍,在人群中逆人流而行。
余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傻兮兮的被他拽着。
男人一路开山劈海般从人群中走过,来到外围的警戒人员处,梁诚跑过来,因为太急,眼镜都差点儿掉了。
“修平,雷达显示不远了,我们往哪儿飞?”
赵修平抬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南。”
梁诚:“那你和余泽……”
赵修平:“我们往北走,两个月后碰头。”
梁诚皱着眉头严肃地点了点头。
余泽完全傻了,他们不是要坐直升飞机和大部队一起逃吗?
但紧接着,他的脑袋就没有功夫想这么多了,夜色深沉的天空,远处忽然出现几个小小的亮点,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赵修平大吼一声:“走!”
直升飞机应声而起,最后几个人挂在软梯上,有战斗人员手里拿着向着敌人来的方向。
赵修平闪身带着余泽躲到巨大的古树背后,只见那亮点变成几架小型无人机,在刚刚他们停留的空地上方盘旋。
炮火如雨般落下,飞溅起的尘土和弹片,火光冲天,活生生将地犁了一遍。
这个时候他们的武装直升机已经飞远了,赵修平和余泽躲在不远处的树后,死死地压着他的四肢,余泽惊恐地张大嘴,想要喊什么,却被赵修平一手堵住嘴。
“别、出、声。”他恶狠狠地低声说。
余泽眼泪无声的涌出来,打湿了赵修平的手臂,但是他仍然捂得死死得,让余泽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人机终于停止了扫射,在上空盘旋了几圈之后,往来的方向飞回去了。
赵修平松开余泽,他跌跌撞撞地跑向空地中央:“张许!”
看了他好几天的看守,帮他喂猫的朋友,几分钟前还问他超忆症到底是什么,结果现在就要死了。
刚刚直升机调转速度太快,门没关上,张许被从机舱里甩出来,在地上又被炮火打中,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张许仰面朝天,下半截身体已经不翼而飞,但是却竟然还有口气儿在。他看见余泽,已经涣散的眼睛稍微凝聚起一点。
“你、你、你……”余泽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知道握着他已经焦黑的手,一个劲的哭。
有人从身后一把推开他,赵修平跪在张许面前。
张许眼睛微微睁大,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头儿……”
“是我。”赵修平沉稳地说。
余泽看见他从身后张许看不见的角度,抽出匕首来。
“……我妈,我妈她还在我老家……”
“我会照顾她。”
张许想扯动嘴角笑,嘴里却涌出一大口鲜血来:“谢……头儿,我真的、不、想、死……我好、疼……”
“疼就睡吧。”赵修平俯下身体,轻轻抚摸自己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