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平连忙躲开:“余泽你别过来,小心传染。”
“关你屁事!”余泽直接挥拳上去。
赵修平的表情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他很明显在躲。
然而余泽对黑暗中的房间东西的位置可比他要清楚的多了,赵修平发着高烧,又不敢还手,连着被他打了好几拳,逮住要命地方还发狠地踹了两脚。
赵修平闷哼了一声,听上去很痛苦,但余泽完全不解气。
趁着他没有缓过来,他一把抓住赵修平的衣领,只感觉到对面的人尽力往后面仰着脖子,竭力让两个人离远一点。
他凶狠地盯着男人的面孔,隐约看到他痛苦难言的神色,心里异常爽快:“要死了想起来和我说了?也好,让我送你一程。”
说着,他立刻回身去找赵修平的枪。
赵修平的枪从前都是放在床边的,后来余泽过来和他一起住,就收进了柜子里。
余泽大步走到柜子前,直接打开门,枪就放在柜底左边靠下的角落里,他蹲下在里面一阵乱摸,然而在手触到冰冷的枪管的时候却难以抑制地一抖
接着,他紧紧蜷缩起身体,无声地哭起来。
过了很久。
“余泽?”赵修平在黑暗中轻声叫他。
没有人回答。
赵修平有些紧张,一边想看余泽的情况,一边又不太敢靠近他,只能凭感觉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余泽?”
他好像听到了似有若无的哭声。
“滚你妈蛋。”余泽的骂声带着鼻音。
赵修平肢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侧耳听着他的声音,半响说:“……对不起。”
余泽:“哦。”
赵修平苦笑了一下,:“我……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不是什么好人。”
尽管一路过来救了不少人,也有人感激过自己。但是赵修平心里一直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感受不到余泽看到别人受折磨时候的同情和痛苦,救人也只是顺带而已。
他的感知情感的能力,好像早在的时候就磨光了。
生命的意义于他好像只是一场被逼入绝境的反击,不断地反击所有折磨他的东西,抗争,拼命,到死为止。
从生下来到现在,好像除了这些,他也没什么想要做的了。
哦,还有余泽。
从他确认自己爱身边的这个人开始不,是想要。
赵修平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余泽,却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他。
他撕心裂肺地想要眼前的这个人,想要据为己有,想要在他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想要让他未来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留下自己短暂人生的影子。
三十年,这是他三十年来最想要的东西,想得痛彻心扉,夜不能寐。
但是他还要与自己那可怜巴巴的一点感情做拉锯。
你爱他吗?那你就不能和他说!你就要死了!怎么能耽误他一辈子?!
你怎么配得上他?他那么好,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那么对他?!
然而当余泽靠近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抗拒。
看他澄澈的带着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就像是什么动物怯怯地伸出爪子去试探,自己稍微凶一下他就又收回去了。
但是下次,他还是会满怀期待地再伸过来,仿佛永远都不会气馁不会戒备似的。
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那日电梯间里他握着自己的手,简直犹如在地狱的泥沼中给他垂下一条救命的绳索,终于打败了他本就已不堪一击的理智。
那时候就算余泽不承认自己在开玩笑,他也做好了弄走韩水或者干脆杀了他的打算,他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余泽永远都不会发现……
“你现在知道了,我一直这么自私狭隘,是个小人。”
余泽没理他,哭声却变大了。那种抽抽噎噎的声音,还带着些微的气喘,本来应该听得人心疼,赵修平却莫名觉得是勾引,他发觉自己在这样的状况下,甚至微微的硬了。
在这样的时刻,无比的可耻。
他拂去心上的浮躁,低叹道:“你别哭了。”
但余泽还是没理他,抽泣个不停。搞得赵修平满脑子都是他满脸泪的样子,眼圈红红的,缩成一团,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循着声音走近,迟疑了半天,颤抖着手落在余泽背上,感受到他脊背的震动:“别哭了。”
但这种苍白的劝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余泽还是哭个不停,过了很久,抽噎声中嘟囔了一句:“你过来看。”
“什么?”赵修平还以为他怎么样了,立刻急着要去点蜡烛,却被余泽一拽,低头就是一个吻印上来。
对方的呼吸带着致命的香甜气息,舌头扫荡过他口中的每一个角落,完全不带**,却竭尽全力汲取着他口中的津液。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余泽最后狠狠地在他嘴上一咬,将涌出来的血吞进肚子里。
“行了。”余泽哭声一下子止住了,干脆利落地一抹嘴,“传不传染都这样了,要死一起死,反正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赵修平没说话,余泽也懒得理他,绕过他将桌子扶起来,边说:“跟梁诚说我就住这儿了,不用再找”
一股大力将他身体拽回去,余泽早有预料地落进一个灼热的怀抱,比平时更加炙热更加紧迫,两人像是撕咬般互相追逐着对方的唇。
赵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