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吕强近似小跑地快步走着。脑海时幻想着同事和学生们嘲笑的面孔,还有小凡。陌生、疑惑地盯着他。
前面有说话声,他赶紧躲进一个小胡同——县城这么小,谁不认识谁啊!若被人瞧见自己这副狼狈相,明天传出去,自己哪还有脸见人啊。
可他一旦停足,两腿便软绵绵起来。肠里的恶物象头怪兽猛烈地冲撞着他,他止不住大口呕吐起来。
他依在一堵墙上,一只手紧紧地压在心口上,那里难受得厉害。喉里,口里充溢着粘乎乎的,从胃里倒出来的食物,鼻涕,眼睛也一同流出来。
“此时若在家该有多好啊,玉文再烦也会给我端上一杯水来。”他想。他是多么需要一杯水啊!
他抬眼观望,这里很象是自己今天去过的小凡的门前,他头顶着的好象就是小凡的卧室。
他挣扎着,口噙着又一次涌出来的恶物向前冲去。一拐弯,正撞在一个人的身上,随即又一次呕吐起来。
“妈的,你找死啊?敢冲撞我的大哥。”
随着一声臭骂,吕强被一脚踢翻在地。他明白自己遇上了什么人,强烈的保护意识使他赶紧抱拳:
“老兄请原谅,实在对不起。我喝多了,不《 du.是有意的。”
他很清楚,他若失礼,就会遭到小周老师的下场。
“噢,这老弟挺有礼,和我有着共同的爱好,咱们再喝两盅去。”
那大哥显然也在醉着,伸手拉起吕强。
“大哥咱改日再喝吧,我已经不行了。你看我的鞋都不知道丢哪里了。”吕强说。
那大哥看了一眼吕强的双脚。对自己的小兄弟说:“脱,脱下你的鞋给这位老弟穿上。”
那位小兄弟赶紧照办,吕强慌忙制止:“不,不能——”
“你是大哥,我是大哥?谁说了算?”那大哥要翻脸。
“当然大哥说了算。”吕强只得穿上那小兄弟的凉鞋。被两个人挟持着走进一个小院,按在一张茶几旁的凳子上坐下。
对面沙发上坐着大哥:
“告诉你,老弟,能给我喝两盅,也不辱没了你。以后有啥事尽管找我!在这县城内,没有在下办不成的事。
今天我兄弟外县亲属的一辆卡车被交警队查住了,什么手续都有,却硬要罚款四千元。老子去了交警队,我说‘一分钱不交,马上给我放行。’他们就不敢不放。
他们知道不给我面子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不,今晚我兄弟的亲属就请我喝酒。老子的朋友遍天下,就是他妈的老子义气。
看,老弟,咱们萍水相逢,我就请你喝酒,你必须给我面子,来,喝!不晕不散。”lt;/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