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幕某初到南昭,打罚奴才不是个理。”幕席天抬起头转过身,嘴角向右歪斜,回应楚风。出口之声虽低沉但却浑厚,话语中带了股力道传进周围人的耳里。跪在地上的老妇一听,整个身子匍匐在地,双手靠在头边,千恩万谢幕王爷手下留情。
楚风迈步往幕席天身边走来,两手往前方一摆,举手投足间带着梳理般的友好。“幕王爷请移步至议事帐,大将军恭候多时。”
幕席天身子未动,嘴边挂着笑意,开口的声音大了些。“大将军不亲自来迎接幕某,倒是吩咐少将军来,这礼数在西云国可是没有的。”
孙曼身子未动,停在原地。这位来自西云国的幕王爷不是好对付的主,幕王爷背对着自己,孙曼瞧不出他此刻的表情,单从他的口气话语来看,想必他的表情也不会恭敬到哪里去。西云国的礼数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质问起楚风来了。
楚风岂会听不出幕席天话语中的挑衅之意,“幕王爷突然来南昭,想必也是经过多番思量。议事帐就在前边,还望幕王爷以大局为重。”楚风开口之语中依旧带着疏离恭敬的礼节。
幕席天摆了摆手,身子突地回转了过来,眼眸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妇,余光却是微微瞄向站在几十步开外的女子= du.。这女子一身粗麻布衣裳,身子娇小,一头黑亮亮的长发扎成两个小辫垂在耳侧。
跪在地上的老妇偷偷抬眼,入目的是一双带着冷意的褐色眼眸。
孙曼站在原地,既担心大娘,又不能径自上前帮助大娘脱离困境。爱慕能助,好生困扰。孙曼抬眸再向楚风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眸。低下头去,孙曼随即转过身子朝来时的路走去。有楚风在,大娘应该不会受惩,再者,西云国幕王爷一入南昭,就惩罚了南昭国的人,即便是一名奴才,也是拂了南昭的面子。
“幕某不知,军营中倒是有来去自如的女子,真真是开了眼界。”幕席天一双冷眸突地泛起笑意,双眸眯着,隐隐透着清浅剔透如琉璃般的光。
楚风隐在长袖中的手突地握紧,片刻后松开。“这女子是我随身伺候的丫鬟,身旁女子无数的幕王爷该明白是何意。”
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入众人之耳,幕席天被楚风当众说放荡fēng_liú,却也不恼。双眉上挑,伸手在楚风的右肩上拍了拍。“少将军说笑了。还请少将军前方带路,速速引幕某见大将军。”说罢后,幕席天放下了拍着楚风右肩的手,心里却是暗暗记下了刚才那名女子。
年轻有志,武艺卓绝的楚风素来不与女子亲近,刚才自个儿只用余光看了眼那名女子,楚风便急急道来这女子是他的屋内人,如此看来,楚风到底有了软肋,有了软肋的将领,幕席天心中轻笑了下。
跪在地上的老妇自幕席天和楚风走后,都未站起,两只老眼紧紧盯着摔碎了的白瓷碗。脑子里乱哄哄的,她自从入了军营在军营后方干活起,就没经历过今日这么大阵仗。
渐渐地,老妇双腿跪麻了,左肩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抬起头来,入眼的是孙曼一张笑脸。老妇猛然想起,孙曼还未吃早膳和午膳。再瞄向滚落在白瓷碗旁边的两个大肉包子,老妇脸上尽显愧疚。
“大娘,我来扶你起身,跪这么久,腿都要麻了。”孙曼脸上挂着笑意,伸手拉住老妇的手臂。
老妇就着孙曼的手起了身,跪了太久,眼睛发花,一片眩晕。幸亏孙曼在旁,一把拉住欲要倒地的老妇。
老妇抚了抚额头,清醒过后,看向地上的白瓷碗和两个大肉包子。“都怨我,走路太急,没看清前头,一下子撞到幕王爷。全都打落在幕王爷身上,绿豆粥和大肉包子全翻了。”说罢后,老妇拍了拍心口,额头上似乎又冒了冷汗。
孙曼抬起手,就着衣袖给老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柔声开口:“大娘,我们快些把打落在地的碗收拾起来,现在在军营中庭,不可待太久。”放下擦着老妇额头的手,孙曼弯下腰,捡起破碎的白瓷碗,放到托盘中。老妇再次拍了拍心口,而后顿下~身子飞快地收拾起地上的破碎白瓷片。
两个黄乎乎的大肉包子放在托盘后,孙曼和老妇起了身。再望向和泥土混为一体的绿豆粥时,老妇叹了口气。
正巧,一位士兵迈步往这边走了来,手里拿着把扫帚和畚箕。步到孙曼和老妇身前时,士兵朝孙曼点了点头,“少将军令我到这边来打扫一番,孙姑娘和范氏一同回军营后方。”士兵的声音甚是粗哑,喉咙似是被伤过,出口的声音仿似在刀子上磨一般。
孙曼朝这位士兵点了点头后,拍了拍大娘的手。
老妇身子顿住,然后看了孙曼一眼。今日她能逃过这一劫,靠的是孙曼。如若此事不牵扯到孙曼,少将军怕是不会出口相助。略略地想了一番后,老妇心中叹了口气,孙曼长得好,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老妇手上端着托盘,孙曼紧随其后,两人朝军营后方走去。身后的士兵正拿着扫帚在打扫。一切恢复平静,好似刚才的一番惊慌失措并未发生过一般。
老妇将手上的托盘放在灶头对面的方桌上,然后迈步到灶柜上。不多时,手上拿出两个大肉包来,这个肉包果真大,白白胖胖的,一个大肉包和现代两个大肉包这么大。
孙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大娘,这么大的肉包,我吃一个便好。”
老妇一听,摇了摇头,一边迈步到灶头上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