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脑子里也是一阵天旋地转,赶紧转过身去,捂住了嘴,吐意随着背后一波一波的血浪之声汹涌袭来,遂又赶忙往前跑了几步,最后还是捂将不住,七荤八素地当场吐了个乱七八糟。
杨义吐了又吐,脸色寡白,狼狈不堪,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会幻想出这样的场景,用血流成河来形容,都太过柔和了,倒是有一个成语与血海有关,叫做血海深仇,可是这个女人,双亲尚在,也还没有结婚,没有爱人,也没有子嗣,不存在什么杀父之仇,夺夫夺子之恨之类的深仇大恨……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场景?一想到那场景,吐意伴随着眩晕感再次袭来,杨义再次哇哇大吐起来。
杨义抬起了头,选择逃回了巧克力城堡暂避,刚进门的那会儿,连巧克力的诱人香气也无法掩盖住血气冲天的浓浓血腥味,杨义捂住嘴,往巧克力城堡深处走去,走到最后更是将头贴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鼻翼微张,贪婪地呼吸着巧克力的香气,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颤,心里莫名的酸疼发胀……这是什么啊,怎么回事啊,这个女人怎么会想到这么可怕地场景,这比一百个怪兽出现在人的面前,更让人恐惧,这是地狱才有的景象啊,这本就是地狱啊……
过了一会儿之后,杨义神恍惚地爬了起来,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被浓郁的巧克力香味盖住,“怎么办?要出去看看吗?外面的景象可能又换了吧?”,杨义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是要救覃晴,终于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地往门口走去,当他再次踏出了城堡的大门的时候,还是再次被深深震慑住了,扑鼻袭来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了,滔天的血浪翻滚着、咆哮着,杨义咽了口唾沫,地狱之景也无外乎如此吧,这样想着,再看血海的时候,便总是觉得血海中藏着千万怨灵似的,而血浪呼啸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就像是血海中藏着的千百怨灵的嚎哭之声,彻动于天地。
杨义再次被逼退了回去,手也向后去,却一下子了空,后又被脚下的什么东西一绊,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手撑到了湿润的泥土里,低头向脚下绊倒自己的东西看去,却看见一具血模糊的古代士兵的尸体,杨义一下子再度崩溃,低下头急急地往后缩去,扭转身体,手脚并用地就想要爬起来,一抬头,却看见更多散落在各地的尸体,还有横倒的旌旗、四处燃放的黑烟、沾血的残破的战鼓,杨义恍恍惚惚地才刚刚爬站起来,接着就两腿一软往地上坐了下去,嘴里喃喃地直说道:“什么啊,这女人怎么回事啊,血海还不够,这次又是古战场……,这景象真是狼烟四起,将军战死,兵刃摧折,死尸相撑,血……流……成……河”,说这句话的时候,杨义在每个词语后面停顿了一下,特别是说血流成河这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慢慢地从嘴里挤出来的,脸上茫然、震惊、哀伤、不忍之情,全都聚会于脸上,以至于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不行了,这事情我本办不到,还是等着向曦去找吧,这虽然不像是一个男人的做法,但是,我好像真的办不到……杨义打起了退堂鼓,心里想着,哪怕你给我一个喷火的巨龙去搏斗也好,给我一个万丈的悬崖去爬也罢,我宁愿自己去流血、去牺牲,也比这血海和这血流成河的战后场面要让人痛快得多。这本就是地狱啊……杨义也不知道,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几次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但是,他是真的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茫然四顾,到处都是尸体,还有残缺的头颅和断裂的手臂,杨义抓着头一阵嘶吼,终于是彻底崩溃,随后发起了狂来,先是站了起来,后来开始死命的奔跑,等到再次被脚下的死尸绊倒之后,杨义彻底发了疯,抓起绊倒自己的那具尸体半抛半推地就丢了出去,丢出去之后,发现尸体下还有另一具躯体,抓将起来,也准备丢出去,却猛然感觉到这具身体与刚才丢出去的那具已经腐烂的残缺尸体不同,这具身体好像还有温度,赶紧低头看去,就看见自己抓着的,居然是一名女子。
看到这个女子的脸,杨义整个人都呆滞了,是覃晴……可是又不完全像覃晴,只能说这是一个跟覃晴长得极其相像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要比覃晴漂亮许多,不仅容颜完美致,她的头发也不是覃晴那种齐肩烫染过的随意短发,而是一头长长的黑色直发,黑得是那么的纯粹,如瀑布一般倾泻在她柔美的双肩上,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小巧感的锁骨,她的肌肤粉嫩光滑,吹弹可破,因为这女人实在是太过美丽,杨义几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处在鏖战后的血色战场上,也忘记了自己背对着滔天的血海,跌坐在死尸中间,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连他抓着女子的手都有些泛红……
女子好像没穿衣服,只胡乱包裹在一块破乱的沾血战旗里,仅仅遮盖住了最重要的一段位置,杨义别过了眼睛,想要回避一下,低下了头,却瞥见了战旗底下露出来的修长笔直的双腿,这双腿白皙而光滑,比之慧罗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种目眩神迷的粉嫩,心荡神摇的紧致。杨义的脸更红了,他的喉头有些发紧,嘴唇也有些发干,他突然就开始觉得燥热起来,忍不住扯起了自己的衣领,不安地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身子。
这是覃晴吗?不要说全然不同的发色发型,单是这虽容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