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浔洲摸了摸她的头发:“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别乱想其他事。”
他道歉了,虽然态度十分随意,但好歹还是道歉了。
在前世,道歉这回事可是和霍浔洲扯不上任何关系。
南晚清醒了,她现在还不可以离开,她要趁着霍浔洲不知道自己已经重生的事,让他主动放她离开。
他现在不是装温柔吗?她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只有霍浔洲主动放她离开,她才能全无后顾之忧,她的弱点这么多,无法和霍浔洲抵抗。
输液的手有些冷,能感觉到冰凉的液体送进血管。
随即,南晚便感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手腕上,力度适中,正在替她揉着冰凉的地方。
霍浔洲坐在床边上,低着头,眼眸半阖,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小扇子似的阴影。
他漫不经心地帮她揉着手腕,输液带来的一点胀痛感也慢慢消散。
南晚却浑身不自在,只觉得霍浔洲手接触过的地方,寒毛都一根一根竖起。
她缩了缩手,霍浔洲没动,抬起眼皮看她:“手不想要了。”
她上次输液是另一只手,不知是什么缘故,现在那只手背上一片青色,对比着白皙如玉的肌肤,更显得吓人。但其实一点都不痛的。
南晚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不能和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多计较。
这次输液时间过得缓慢,南晚几乎是数着瓶里的药滴完。
天边似乎已经有了微微亮的迹象,医生帮她拔下插头。
宋妈走了进来:“先生,既然小姐已经醒了,您先去休息会。”
霍浔洲站起身,阴影笼罩着南晚,他看了她一眼。
他目光如有形一般,带着点透察人心的审视,南晚瑟缩着脑袋不敢看他,心扑通直跳。
良久之后,他的目光缓缓移开。
沉闷的脚步声渐远。
直到霍浔洲离开房间,南晚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挺直的背都有些酸疼,霍浔洲在这时,她甚至不敢有个多余的动作。
手机屏幕亮起,她随眼看去,已经是早上五点了。
南晚一愣,难道她睡了一晚吗?
宋妈在一旁唠唠叨叨:“小姐,先生对你可真好,亲自照顾了你一晚。你可不知道,先生抱你回来时,表情多紧张。”
南晚抿了抿唇,如果宋妈知道,是霍浔洲把她给害晕倒的,可能就不会这样说了。
原来霍浔洲不屑作戏的,没想到重生之后反倒还……
这一天,霍浔洲也没去公司,他待在家里,南晚就不想出房间门。
她不想见到那个男人,昨晚的恐惧还历历在目,她现在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去面对他。
房间里闷得要死,她只期盼着星期一快点到来,她好想去学校了。
南晚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住在霍家,她觉着这有点不可思议。
但又不知道问谁可以解答这个疑惑,好想快点搬出霍家啊。
南晚在卧室里担惊受怕着,结果这一天霍浔洲也没来找她。
连午饭都是让人给她送进的卧室。
南晚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她还不认识霍浔洲的时候,大学时光最是烂漫,她沉浸在那样欢快的笑声中许久。
大概是由于美丽的梦境,加上今天要去学校了,醒来良久之后她脸上依然挂上笑容,双眼亮晶晶的,是能发光那种亮。
霍浔洲听见声音抬头看去,便撞进这样一双眼中,手中的动作微凝。
但她的笑容很快便消失,拘谨地看着他,犹豫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
霍浔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南晚便有些手足无措,坐在离他远远的位置,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她吃饭的时候像仓鼠,仿佛头上真长出了两只可爱的耳朵,微微颤动。
霍浔洲没有动作,只看着她,眸色渐深。
真是不想让她离开他半步啊,最好连学也别去上。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看他:“我今天要去上学了。”
霍浔洲没说话。
她便有些紧张,手捏紧了筷子,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要去学校了。”
虽然面对霍浔洲仍然有些害怕,但去上学这件事,她不可能退步的。
霍浔洲眸色极黑,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仿佛原形毕露。
南晚紧张得不像话,却仍然攥紧了手,认真地看着她。
良久之后,他缓缓点了点头。
南晚翘了翘嘴角,心中的愉悦感藏也藏不住。
“让张叔送你去。”
南晚愉悦的心情一滞。
她抿了抿唇:“不用,我可以坐公交。”
霍浔洲眉心浅浅一皱。
“好。”
南晚垂下眼眸,没关系,能去学校就很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