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出去。”她抱紧自己的胳膊,尽力让自己不抽噎,“我想自己待会。”
霍浔洲站起身,脚步沉沉,他心情也如此沉重。
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透过门缝,看见她掉个不停的眼泪。
那些泪仿佛是掉在了他心上,烙下一个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有些茫然。
事实却是如南晚说的那样,但还有些隐情。
譬如,他设局不是为了看她表演,他也没有觉得好笑。
只是,在得知她回来的时候。
欣喜而恐慌,不想让她离开。
后来,他其实是喜欢她的讨好的,喜欢她那样笑。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伪装,但饮鸩止渴也不错。
那又什么要亲手揭开这个局,如果他愿意,可以骗她一辈子。
大概是,人都是不满足的,他喜欢她的讨好,便奢求,有朝一日,她不讨好,便这样对他笑。
又可能是真的被她骗住了,以为她是真心的。
但她的演技这么拙劣,怎么可能骗到他。
南晚很难过,但难过中又有些释然,人总是要活得清楚明白的,她不想再浑浑噩噩过一生了。
她手撑着地板,慢慢站起身。
只是蹲得久了,站起来觉得头晕。
不过没关系,明天她就要离开霍家了。
南晚不想见到霍浔洲,但第二天早上起床时。
还是一出门就碰到了他。
男人长身玉立,穿着一件白衬衣,手中拿着一条领带。
“帮我系领带。”他说。
“我不会。”南晚冷冷撇过头。
“你会。”
看着霍浔洲的眼,南晚脑中浮现出某些久远的记忆。
刚成为霍浔洲情人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连系领带也笨手笨脚的。
男人轻嘲:“好好学学,连服侍人都不会还有什么用?”
一开始,他是说话特别毒的那种人。
一举一动之间还特别侮辱人。
南晚也一一忍下了,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忍者神龟。
霍浔洲专门找了人来教她系领带,其实她觉得霍浔洲有病。
但还是认真学了,干一行爱一行,虽然她不爱,但拿了霍浔洲的钱,就要听话,她其实挺有敬业精神的。
回忆戛然而止,南晚抿了抿唇,接过他手中的领带。
霍浔洲长得高,她得踮起脚才能帮他系领带。
霍浔洲低下头,只看见她白皙的手指在深色的领带间穿梭,颜色对比鲜明。
她靠近他的时候,他能闻到她身上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笑,像是被责骂后的小孩子故意板着张脸,想吸引大人的注意。
他弯了弯嘴角,觉得她无处不可爱。
最后要系好的时候,南晚恶作剧般,把领带系得很紧。
霍浔洲轻咳一声,解开了点,他没有说话。
但南晚却觉得有点不爽。
“让张叔送你去车站。”
南晚憋屈地点了点头,反正都要离开了,也不想在小事上反驳他,徒增不愉快。
关于什么时候回来的话题,两人都没问。
南晚离开霍家的时候,没看见霍浔洲,她乐得个轻松。
却不知道,霍浔洲站在楼上落地窗旁,看着车子驶向远方,不见踪影。
可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南晚到家的时候,南文辉正在做饭。
一看到女儿回来,笑着说:“赶紧去洗手,可以吃饭了。”
一看到父亲,南晚就觉得心里的大石落下。
“爸爸,上次的体检单呢?你再给我看看。”
上次带父亲去体检之后,也没有时间回来,体检结果是爸爸给她拍的照。
虽然上面显示没有什么身体异常的情况,有些小毛病也在情理之中,但南晚还是放心不下。
直到手中拿着体检单,一样一样查看,才有了真实感。
“爸爸,你一定要记得,别再和教育机构续约了!”她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晚晚,你放心。”
第二天,南晚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邮件。
是上次投稿给征文比赛的回信,告诉她初赛已过,复赛结果会在八月中旬出来。
其实她都快忘了这件事,最近事情太多,这封邮件又让她想起,自己要赚钱这回事。
临湾是一个小县城,县城里的兼职不多。
但南晚的运气好像特别好,一出门就碰上了高中时的班长薛明,得知她正在找兼职的事,薛明热情邀请她去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兼职。
那是薛明姐姐开的,正在招暑假工。
“谢谢你呀,班长。”其实南晚对高中生活的印象已经不深刻了,但看到薛明时,又觉得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