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侧身,极有礼的冲老大夫颌首:“小孩比较粘人,十分不像话。”
老大夫只当自己眼瞎,没看到大少爷眼底藏着的情绪:“嗯,还小嘛。”
写完药方,收好诊金,老大夫慢悠悠走了。
裴明榛守着阮苓苓,直到南莲把第一碗药给她灌进去,这才放心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大夫说的其实没错,这病不重,几天就能好,奈何病人会折腾……
一晚上,阮苓苓闹腾的不轻,吐了三回,不肯吃药,也不肯吃饭,早上还把南莲赶了出去,不让她进屋,直到后面不知睡过去还是晕过去,南莲才能进去看一眼。
老太太和方氏也派人来看过了,奈何阮苓苓平时好说话,生病了特别倔,怎么哄就是不肯吃东西,南莲急的直抹眼泪。
裴明榛下职回来,听珍珠说了这件事,衣服都没换,直接走到阮苓苓的院子,问南莲:“怎么回事?”
“婢子也不知道……小姐很少生病……”
南莲是真没主意,怎么主子病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裴明榛皱眉,问:“她平时爱吃什么?”
南莲纠结:“肉……”
裴明榛眉头皱的更深。
病成这样,荤腥肯定要少用,肉不行,他又问:“总也有想吃清淡口的时候,那时会问你要什么?”
南莲想到一样东西:“甜粥!”
裴明榛:“去做。”
南莲脚步刚起,又犹豫的停下了:“可主子什么都不吃……”
“你只管去做,我会让她吃。”
裴明榛说完,转身进了屋。
只病了一天,小姑娘就清减了,瞧着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唇色浅樱,窝在床上不说话,可怜巴巴。
“为什么不吃饭?”
阮苓苓看到裴明榛,吓了一跳,拉紧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大,大表哥?”
裴明榛视线滑过小姑娘,注意到她颈侧有道长长的印子,很浅,仔细看却很明显,该是上回裴芄兰留下的指甲印。
这么久还没好……小姑娘的皮肤也是太嫩了。
可之前没见到,该是用粉遮上了?
裴明榛眉心皱起,他不喜欢有委屈偷偷藏起来的小姑娘。
阮苓苓犯恶心,担心吐到裴明榛身上,抱着被子往一边蹭。
裴明榛扯她的被子:“这么丑也被我看到了,躲什么?”
丑?
阮苓苓就不高兴了。
她才不是怕丑!
她最知道自己的毛病,平时怎么都好说,病了脾气就特别差,她不想要别人照顾,真心的,别人病了心理脆弱,想要人关心,她不一样,她就想谁都别来,让她一个人慢慢苟过去,小小的感冒,值不当伤春悲秋,周期过了就能好。
不过大佬以为她怕丑就怕丑吧,只要他能走。
阮苓苓转身背对裴明榛,捂着嘴,声音有点瓮:“我没事,大表哥去忙吧,明天还得早起点卯呢。”
裴明榛盯着床上的蚕宝宝:“明日休沐。”
所以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阮苓苓僵了一下:“那你去处理公务?”
裴明榛:“都处理完了。”“那——”
“没什么这那,你再不转过来,别怪我动手。”
阮苓苓其实也忍不住了,腹中一阵翻腾,转身到床边就开始吐:“呕——”
因为什么都没吃,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只脏了一小片地面,和裴明榛的一块衣角。但毕竟是吐的东西,味道再怎么不浓,也有吓人。
阮苓苓盯着那片污渍,唇咬的发白:“都说让你走了!”
所以不吃东西,是害怕吐?不想见人,是觉得吐的样子难看?
裴明榛眯眼:“这种用不着的时候,倒是娇气。”
“珍珠——”
把阮苓苓按上床,裴明榛转手就把外袍脱了,珍珠是专业素质极强的大丫鬟,哪能没有眼色?当即过来,收走了裴明榛的外袍,顺便麻利的打扫地上秽物。
阮苓苓的脸红的发烫。
是真不好意思。
未料裴明榛也没闲着,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漱口。”
阮苓苓别开了头。
裴明榛相当执着,手跟着继续转到她面前:“就这么脏着?”
阮苓苓想叫南莲。
大佬照顾什么的……她真的不敢想!
“阮苓苓,”裴明榛低沉声音从头上传过来,带着无形压力,“我从不哄人。”
阮苓苓心说我也没让你哄……
大佬坚持,她没办法,只好接过杯子,乖乖漱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