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任谁看了都要血脉偾张。
那白色的雾气里,仿佛裹的不是凡胎r_ou_体,而是无边的春色一般。
然而在浴桶里的殷牧悠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想起自己初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出现在镜子前的,明显是一张被毁容的脸。
上面的刀疤纵横,还有被人用剪刀戳出来的印记,光是照照镜子,就能吓死一帮人。
原主以往是一位翩翩的士族公子,自然受不得这些,便整日以面具示人。
他没有撒谎,这张脸的确是被毁了。
若不是这一个月来,日复一日的被殷牧悠原本的血脉和容貌所侵染,这张脸根本就不可能恢复。
小半个时辰后,殷牧悠沐浴完毕。他正要起身,就听到外面的清石急忙来报。
清石语气急促,跪在外面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大人,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李耀暴毙而亡了。”
殷牧悠脸色微变,很快就从浴桶里走出,跟着清石一起走到了放置李耀尸身的屋子里。
李耀的尸身用白布覆盖,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殷牧悠看向那边的医师:“果真是暴毙?”
医师答道:“忽然间就吐血身亡,查不出任何毛病。”
殷牧悠眼神微冷,对于程江,李耀的确许多事情都不清楚。
不过……李耀是苏桓放在程江身边的人。
如果不是殷牧悠清楚剧情,这条线索怕就要断了。
到时候苏桓会完全被隐藏在暗处,他查也只能查到程江和詹旭然,以原主的性格自然会把一切都算到詹旭然的身上。
而后苏桓就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若非今日设下的鸿门宴,逼苏桓乱了手脚,他也不会冒险对李耀动手。
殷牧悠朝李耀的尸体望去:“怕是无色无味的□□。”
“太傅既然怀疑,那属下便去查查。”
“不仅要查,还得装作查出了一些东西的样子。”
医师微怔:“这是何意?”
殷牧悠望向他,冷冷的启唇:“逼幕后之人乱了手脚。”
医师立马就明白了殷牧悠的意思,心中恍然大悟。
那人能冒着危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李耀,也是害怕李耀说出什么来。
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这样虚张声势,或许还真的能逼敌人从暗转明。
“诺!”医师眼神发亮,心里敬佩万分。
太傅果然是太傅,如此深谋远虑!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了,夜风里伴随着寒风和玉兰花的冷香,从微张的窗户里渗透进来。
殷牧悠走了出去,清石也连忙追了出来。
他小心的站在殷牧悠身边:“大人,那李耀突然间暴毙,怕是其中有鬼。现在因为程江的事,全皇都的势力都紧紧盯着咱们呢,若是今晚的事情走漏了风声……”
“怕什么,天塌了,不还有我撑着么?”
清石一时感动,望向了殷牧悠。
就是这个瘦弱的肩膀,撑起了大周十年。
大周上下都觉得太傅弄权,是个无恶不作的j,i,an佞,而他和清凌却不这么想。他们跟在太傅身边最久,最明白对方是什么想法。
清石的心脏忽然间被揪着疼,这样的太傅……不该受天下的唾骂。
草丛里,忽然间耸动着,发出细细嗦嗦的声音。
清石立即就戒备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刺客,毕竟今天李耀的暴毙,绝非偶然!
他拔出腰间的匕首,朝那边走了过去。
似乎清石的样子真的吓人,从草丛里发出一声极细的求救声:“喵~咩~”
小奶猫的声带尚未发育好,比起喵的音,那个声音更接近于咩。
这声音,短暂而急促。
清石收了匕首,木愣愣的把草丛里的小奶猫抱了起来:“大人,是猫。”
殷牧悠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他和清石怀里的奶猫遥遥相望,小奶猫圆溜溜的眼睛渴望的看着他,似乎等着他的抚摸。
殷牧悠觉得,比起对方,他更像是只炸毛的猫,戒备的盯着那边看。
清石一个练武的彪形大汉,却意外的喜欢这些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