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牧悠惊醒了过来,汗水打s-hi了额头,细密的冷汗更加渗透在后背,容缇朝着他大喊:“主人!醒醒!”
“我……”
容缇着急的说:“你看到了什么?”
“文城妓馆,尽数屠尽,一个不留。”
容缇见他瞳孔微微放大,脸色又极度苍白,却不明白他所诉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幻觉,别当真!”
殷牧悠紧抿着薄唇:“我明白了。”
那边,尧寒已经找到了活人,不由朝他们看过来:“吼!”
殷牧悠连忙走了过去,见一妙龄女子,她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污,手臂大大小小伤口无数,此时的她仍在睡梦之中,呼吸都微弱了。
殷牧悠喊醒了她:“姑娘!姑娘!”
少女脸色苍白,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忍不住大喊:“啊啊啊——”
“别怕,我不是那邪祟。”
少女的j-i,ng神尤为不对劲,一步步朝后爬,奋力用脚朝前蹬着:“别吃我,别吃我。”
殷牧悠抿紧了唇,看来是疯了。
“你见到……一个眼角有小痣的男子了吗?他不怎么爱笑,还受了伤。”
少女微微睁大了眼,这才恍惚的朝前面指了指。
她听得懂,若非齐岚来此,被吃下去的便是她了。
殷牧悠连忙站起身来,心已经渐渐凉了下去。
明明齐岚和褚同样大,可褚的年岁莫名比齐岚小了两岁。
以及……
齐家的推演之术大禹闻名,褚既然是走丢的,为何却算不到褚去了何处?
自己的亲弟弟,就算是折损一些阳寿,也要寻到才是。
以往的怀疑,所有的谜团,大约就在这间石室之中——
他们缓缓走到了最里面,一推开石门,扑面而来的怨气和浓郁的血腥味,地上沾染了薄薄的一层鲜血,还有些碎r_ou_和内脏。
齐岚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所绑,苍白虚弱的看向了他:“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走!”
殷牧悠走到了石室里,一团被黑气所包裹的东西,就站在棺材旁。
她死后自然无依无靠,尸身随手一卷,便拖入了乱葬岗。这里的古墓甚至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依托在此处罢了。
没想到她和这里的y-in气结合,竟生出了天灾,成了凶煞之物。
女子静静的站在一旁,并没有朝他攻来。
他们静静相望,殷牧悠却忽然又陷入了幻境。
“我不怕死,却怕我死后我儿没人照料。”
“齐家要杀他,只要他命格如此,齐家就不会善罢甘休。还是说,你要为他改命?”方才说书人样貌的男人站在面前,同她对话。
“如何……改?”
“夺舍。”男人拿出了一卷残页,烧于了女子。
在那之后,她竟为了凑足夺舍之灵气,日日作祟,害了不少人的性命。
无辜的,有罪的,那些人的血,都在她手上染过。
这一次,殷牧悠是主动清醒过来的,他受了对方的影响,心里生出了暴戾之气,朝着一旁的齐岚质问:“齐岚,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么?”
齐岚脸色苍白,虚弱的垂下了头:“什么实话?”
“你找她做什么?”
“……”
齐岚默不作答,殷牧悠却猜出了一点:“赎罪?”
齐岚的眼底浮现震惊:“你也看到了那些幻境?”
殷牧悠却不回答他,而是说:“看来你不顾齐夫人的劝解,长大后自己使了推演之术,算出了她在此地,你也能通过她找到你弟弟?”
他把所有的一切全都猜中,齐岚虚弱的闭上了眼,想起在王都时的画面。
他被母亲责备,齐家人代代早死,为何他还要耗费阳寿寻褚的所在?
齐岚便道,那是他的弟弟,理应寻回来的。
母亲便发了疯,大骂着贱/人二字。
齐岚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很快又听说温庄出了山匪,便主动朝王上请命,说是要来剿匪,暗里却为了打探弟弟的下落。
“……我方才,也看到了那些。她死后理智全失,成了鬼多日,竟不知从何处听来,只要灵气足够,就可助人夺舍重生的话。”
“她活着那两年,日日以皮r_ou_生意为褚延续渗满,死后两年四处杀人积攒鬼力养育小鬼。终于……她找到了一具可供夺舍的身体。”
“可是,这术法终究不完善,中途出了岔子,褚虽然得以重生为人,却记不得任何事情。他身上带着罪孽,便只能为奴隶,到处奔走,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