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治,不正因为这张脸,我才会被慕家舍弃吗?”
舍弃?
慕老爷子哑然,完全说不出话反驳。
直到殷牧悠离去,慕老爷子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慕舒风心里极不是滋味:“祖父,难道就这么放任他吗?”
“是咱们慕家对不住他……”
慕老爷子又开始说起今日慕舒风的鲁莽,“舒风,你可是咱们慕家的家主,要顾全大局。今r,i你也太过针对今歌了,他现在好歹是陛下的太傅!”
“祖父,我并非有意,而是他……”
“错了就是错了,还在狡辩?好生回家反思去!”
饶是殷牧悠再怎么和慕家不来往,他都是慕家的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不懂!
他忽然觉得头疼,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选择对没对。
不过现在看来,舒风和今歌比下来,差得真是太远了。
有今歌在,可保慕家五十年荣华富贵。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得了呵斥,慕舒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忍了十年,终于在此时脱口而出:“祖父未免也太偏心了,今日还费了心思,让那位寒门学子出来作证,为慕今歌造势。”
慕老爷子气性上来:“你还在顶嘴,今日雪兰要向陛下献舞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慕舒风咬咬牙:“孙儿只是在想,慕今歌把持朝政,名声又臭成这样,还总是连累咱们慕家。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糊涂,现在是送雪兰入宫的时候吗?”慕老爷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陛下已经被人钳制十年,会允许外戚独大吗?”
慕舒风方才还陷在嫉妒之中,此刻听了慕老爷子的话,俨然被点醒了的样子,唇色也泛起了白。
的确,祖父说得对。
今日是他太鲁莽了。
慕老爷子皱紧了眉头:“你啊,终究不如今歌。”
—
寒月凄清,清夜无尘。
昨夜下了雪,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白色。银色的月光也洒在了雪地上,仿佛白纱般轻柔朦胧。
殷牧悠在外等了会儿,根本没发现清石。
殷牧悠便打算穿过前面的游廊去祝月瑾的住处,让他帮忙找找清石。
雪一下子打在他的脸上,冷风也灌到了颈口里面,冷得让他发颤。他衣衫的下摆都沾染了地上的白雪,很快就打s-hi了袍裾。
殷牧悠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
他皱紧了眉头,听出那个声音是苏衍,便连忙将身子隐入暗处。
“今日叫你假扮陛下,不是让你当面给我出丑的!”
“陛下失踪了,我这样扮演陛下,怕是……”
詹旭然冷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若是被慕今歌那厮知道了陛下失踪,他还不趁着陛下失踪这段时间夺权?”
苏衍越听心越凉,舅舅私底下能这么说,也就意味着那夜的马车并非舅舅所做。
自然,也不可能是太傅。
还有旁人?
不知怎的,一个名字骤然间浮现于眼前——苏桓。
见苏衍魂不守舍的模样,詹旭然脸色难看:“不过你今日也算误打误撞,在寿宴上呵斥了我,却让慕今歌掉以轻心,那药已经下到他的酒水里去了。”
苏衍惊诧至极:“……什么药?”
“自然是能让他丑态毕露的药,他是如何得到现在的位置的,我让他清楚的想起来,不好么?”
苏衍的心越来越沉,翻起了汹涌的惊涛。
“走,早些回宫,这事儿不需要我们再c-h-a手,免得徒惹怀疑,我已经准备了好戏等着慕今歌了。”
苏衍捏白了手:“这些事情陛下可否知晓?”
“陛下如今失踪,自然是不知的。”詹旭然皱紧眉头,“你扮好陛下便是。”
苏衍紧抿着唇,心里的想法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诺。”
这十年来,他误会太傅太深。
外被朝臣影响,内被詹旭然所影响。
久而久之,他便下意识的认为太傅是个j,i,an佞,做任何事情都觉得对方不好。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
今日的事情,狠狠的打了苏衍的脸,让他的心里越发的愧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