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说这件事之后,苏桓请来了医师。
“他怎么样了?”
医师一把脉, 脸色都变了:“这……”
“可是风寒?”
医师望向苏桓,立即跪了下去:“王爷,慕太傅五脏俱损, 身子更是羸弱,本就该好好静养!这些天他思虑过度, 如今……怕是回天无力。”
苏桓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会这样,他诧异的朝床上的殷牧悠望去,迟迟未能回过神来。
他还没来得及出手, 对方反倒像是那花期已过的玉兰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衰败下去了。
“能治吗?”
“以属下的医术, 只怕……”
苏桓发了怒:“滚!”
听闻他发话, 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
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苏桓习武已久,常人的呼吸和脚步他都是能清楚的听到的。可床上的人竟虚弱至此,他竟无法仔细听清。
苏桓走了过去, 撩开朱红的轻纱床幔,殷牧悠那张脸就这么映入眼帘。
他的确很美,美到足矣勾起旁人的邪念。
苏桓的眼底也露出三分痴迷,弯下了腰,撩起他的一缕墨发,仿佛是把这个人给抓牢了一般。
下一秒,殷牧悠就醒了过来,戒备的望向他:“荣王这是做什么?”
苏桓放开了他,表情仍旧厌恶嫌弃。对于美的事物,人人都会多出几分怜惜,可面前的人是重要的棋子,他怎能为他所惑?
“看来太傅还病得不够重,这么快就醒了。”
殷牧悠闷咳了几声,仿佛是被苏桓给气到。
他这模样让苏桓的心情好了几分:“当年父皇是不是也这么对你的?”
殷牧悠表情微变,身体也轻颤起来:“荣王自重。”
“自重?”苏桓嗤笑一声,“我和苏衍对你来说都是仇人之子,我和那些傻子可不一样,他们人人都觉得你是为了苏衍才这么做的,可我却不觉得。”
殷牧悠皱紧了眉头:“……那以荣王之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大概是想引得我那弟弟对你无法割舍,彻底的爱上你之后,再夺走他的皇位。把人捧得高高的再让他坠入谷底,岂不是更能报仇?”
殷牧悠在心头冷笑一声,原主的确有报复大周的打算,却没想过这么做。
十年的时间,把一个孤苦无依的小皇帝养成金丝雀,永远只信他一人,慕今歌还是能办到。
“很明显,荣王猜错了。”殷牧悠拍开他的手。
苏桓表情全都僵硬了,心头沉了又沉。
他知道,自己是在嫉妒,可不是为了情爱之类的东西。
想当年,父皇将他过继老荣王,当初的他在曲阳也同样步履维艰,为何就没人这样掏心掏肺的帮着他?
苏衍他到底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个人的青睐。
苏桓收回了手,深吸一口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傅休要冥顽不灵了。”
殷牧悠勾起唇角:“荣王这是在拉拢我?”
被人看穿,苏桓心里一凛。
“只是让你看清实事罢了,和苏衍比起来,归顺我岂不是更好。”
“我让荣王的处境变得如此难堪,荣王还想用我,果然有容人之量。”
苏桓勾起唇角:“慕太傅是聪明人,只要你想,大周又有几人能比得过你呢?”
殷牧悠没有说话,而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模样快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
医师很快送来了一碗药,苏桓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喝,本王说的话,慕太傅还是多加考虑考虑。”
殷牧悠下意识朝后退了几分,这一幕便映入了苏桓的眼中。
“你在怕本王?”
“我为鱼俎,君为刀刃,不得不怕。”殷牧悠话锋一转,“况且,我并不想效忠荣王。”
苏桓的脸色瞬间变了:“本王方才还夸太傅是聪明人,现在却如此蠢笨。”
殷牧悠毫不在意他的讥讽:“程江的事,太平侯的事,都让我不敢。”
一提到这个名字,苏桓捏紧了双手。
若非眼前的人算计,他怎么会亲手杀了太平侯?
扶苍珠不可能对苏衍没有效果的!
苏桓语气越发y-in沉:“既然太傅不愿,本王也不强求,但有一件事……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苏衍对扶苍珠毫无所动?”
殷牧悠扬起头:“我。”
苏桓瞳孔一缩,随即又笑了起来:“太傅拿本王当三岁幼童么?这种谎言你以为本王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