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陌不适眯眼,看向了远处的山,一轮圆日正斜卧在山麓上,橘黄色的光芒映照着大地,似乎正在冉冉升起。
这是在日落,容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这里是东宫,亦或是凤仪宫。容陌认不出来,即使他很少遗忘自己记忆中任何一次变故与记忆,但他确实记不清了。容陌讨厌这种不确定性。
场景再次转换,容陌发现自己坐在卧房中,身边还躺着一个面容j-i,ng致的孩子,还未长开的五官,却可以看出之后的俊朗。
容陌却是一脸冷漠,厌恶的看着那个孩子,伸手想要掐住自己的脸。
双手却穿过了他的脸,容陌这才想起来,他是在做梦。深陷梦中,是无可奈何的。
容陌给自己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半撑着下巴,等待梦的发展。
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身材高大魁梧的女性,绝对不是他的母后。她身着一件藕花裙,摇曳生辉,手中端着一个小瓷碗。
啧,又来了。容陌看着露出不耐表情的自己,忍不住心中发出了一声同样的感叹。
容陌知道那个女人是父皇派来,准备暗杀他的人。
他人皆以为,母后去世后,父皇悲痛万分,对自己这个独子更是百般爱护;最有自己亲近一点的人知道皇上是差点痛下杀手,多亏了几位大臣的劝阻,才逃过一劫。
其实,他们都猜错了。皇上确实是要杀他的,只是他命硬克父,偏不随他愿。
祉国的习惯是:皇子十二岁前不得出阁读书的。所以,容陌在那两年中,是相当于被皇上变相的囚禁在东宫中,被一个来自西域的女性伺候着。
说是“伺候”,其实就是被变相的谋杀了。每日的毒打没有折腾死他,索性就换了一种方法,以调养的方式,在他每日的汤药中下毒,慢性的,依旧没用。
所以,在最后一天,她终于还是选择了据说绝对是无人生还的毒。
容陌在一旁悠闲地坐着,因为他不会死的,这是早已经历过的,当时没怕过,现在就更不紧张了。
何况,最后卫宪还是来了。
太子将汤药一饮而尽。
“这下,总该死了吧。”
“真可惜,我还活着。”
容陌睁开眼,见一人长发逶迤,坐在他的床头,意识模糊地失声叫出:“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里面的原理是抗体来着的。大多数都是胡扯的,你们千万别信。
还有,太子殿下的想法真挺危险的。
☆、撼城(拾柒)
那人转过头,容陌才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不见丝毫的失望之色,反而欣喜若狂的扑入他怀中,按着他的脖颈,就含住了他的唇。
不是单纯的吻,仅仅是撕咬,毫无技巧温柔可言的撕咬。就像是拼了命在确认他的存在一般,几乎要将墨轩揉碎在他的血r_ou_之中,就这般一辈子沉沦在他怀中一般。
墨轩被他压在床上,毫无反抗之力,只得被迫仰起头,接受着他。
容陌闭上眼,尝到了些许咸味,不知是谁先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容陌听到了墨轩的喘息声,以及如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地响着。
容陌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也是泪,不觉恍惚。
墨轩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冷脸一放,将容陌扯乱的衣服整好,看向容陌。
容陌也意识到了气氛转变了,迅速起身,乖巧的坐在床头,一双眸子亮的出奇,就这般盯着他。
墨轩合上眼帘,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叹息,扬起手,却是毫不含糊的落到了容陌脸颊上。
“啪嗒”清脆的一响,容陌白皙的脸迅速肿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不正常的绛红色。
容陌咬咬牙,没吭声。
墨轩又扬起手,容陌习惯性的闭上眼,又是清脆的巴掌声。
容陌睁开眼,不疼?一看,才发现是落到了墨轩脸上。
墨轩的头发也被打乱了,披散在肩头,显出了几分可怜相。
墨轩垂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没有谨慎行事,还拖累了你。还有你啊,平白无故的,何必如此糟践自己?我这般残破的身子,多活几天是几天了,你又何必一定要拼了命地救我。”
容陌几乎要给他气笑了,这说的什么胡话?自己拼了命要救他,这人竟然在这怪他,说自己是“糟蹋”?
他扯过墨轩的手,抬起手,就重重地一挥而下,却在他手背前几寸堪堪停下,反握住他的手。
墨轩不免疑惑抬头,看着容陌。
容陌无奈道:“你看,我这么保护这个人,连他乱说话,惹我生气了,我都舍不得动他一寸。你倒好,对他这般出言不逊,反倒让我不知要如何罚你了。”
“对不起。”墨轩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呆了,只得重复道,“对不起。”
容陌流露出些许痛苦,坐起身,无意中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墨轩神色一动,就想探身查看他的伤口。
容陌却故意错过身,躲过了他的手,偏过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你是不愿说,就别想和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