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心里有疑问,实在忍不住便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宋清持向他伸出左手臂,指着自己手肘内侧说:“我把定位器植入到皮肤
下了,当初搜身的时候就没被搜去。”
……沈容目瞪口呆。
宋清持说:“回去细说,接应的人在前面,咱们再快点。”
“肖景那边防守很严,太多人来容易暴露,所以就来了两个人,再往前面一点就安全了。”
沈容原本有些疲累了,此时闻言,又重新有了力气。他机械地迈动脚步,急欲逃离这里。
夜色很黑也很静,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和急促的脚步。
突然间,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还有手电筒s,he来的光线在他们周围晃动。
有人追上来了。
沈容心里一紧,极大的恐惧勒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几欲窒息。
宋清持稳稳当当地抱着熟睡的念念,空出一直手来牵住沈容,喘息着安抚他:“别怕,马上就安全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沈容都记不太清了。
他只能模糊记得那晚漆黑的夜色,跑动时快速晃动的树影,宋清持温热潮s-hi的手掌,以及紧跟在身后的追逐声、叫骂声,甚至枪声。
沈容的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可是他不能停下,只能一直跑,一直跑。到最后他连呼吸都困难,大脑也晕晕沉沉的。
如果没有宋清持一直拉扯着他,沈容恐怕早就累极瘫倒在了地上。
可饶是他们拼了命的跑,也没能甩开身后的那些人。
好在他们遇到了前来接应的人,两伙人终于交上了手。
沈容和宋清持被掩护着先走,但沈容恍惚间听到肖景在近乎疯癫地嘶吼着宋清持的名字,随后便是一声枪响。
沈容被宋清持牢牢地护在怀里,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宋清持身体猛地一颤,随即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沈容根本撑不住宋清持高大的身躯,被他压得扑通跪在了地上。他惊慌失措地去扶宋清持,摸索到他的后颈时,掌间一片温热。
“宋清持……”沈容失神地喃喃着他的名字,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沈容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最先苏醒的是他的嗅觉,鼻尖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沈容慢慢撑开眼皮,被光线刺激得眯了眯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沈容猛地从床上弹起,紧张而恐惧地四处张望。他还记得自己被肖景掳走了,宋清持带着他逃跑,最后……宋清持倒在了他的怀里。
沈容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他正想挣扎着下床,就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沈容一个激灵警惕地望去,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
“醒了?”医生关切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容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你……你是医生?”
“是啊。”
沈容的心放下大半,看来他已经逃出来了。
很快他又想起了宋清持和念念,紧张地追问道:“有没有人和我一起被送过来?一个小孩和一个alha……”
医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答道:“沈先生,我知道你问的是谁,我们这些人都是宋先生之前就安排好的医生。”
“那他……”
“小念念很健康,就是受了惊吓,宋先生的助理已经带他回家了。至于宋先生……”医生欲言又止。
沈容心里一沉,不自觉攥紧了被子。
“他的情况有些麻烦,院里的医生们还在商量治疗方案。”
“他……他怎么了?”
医生不自然地垂下眼眸,“我了解的也不多,沈先生可以去问一下主治
医生,他会见您的。”
沈容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害,就是脖子上被刀划出几条血痕,已经被贴好了纱布,还有就是之前发烧的后遗症,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匆匆忙忙地下了床,就要去看望宋清持。
不管怎么样,宋清持都是为了救他才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如果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于心难安。
沈容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宋清持所在的病房。宋清持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双眼紧闭着,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外伤。
沈容不自觉抓住了医生的手臂,紧张问道:“医生,他哪里受伤了?”
这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就是宋清持的主治医生,他眉头紧锁,说:“他的后颈被子弹擦伤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脊椎和神经,不然恐怕要瘫痪。”
沈容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就愣住了,他有点迷茫。既然子弹只是擦伤,没有留在他体内,而且也没有伤到脊椎和神经,为什么医生们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医生叹了口气,解释道:“偏偏就那么巧……他的腺体被打穿了。”
沈容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回不过神:“什、什么?”
医生也愁得厉害,这位宋先生是这家私立医院的最大投资人,如今这情况,院里实在是又愁又怕。
“我们几个医生都看过了,觉得……很大可能要摘除腺体了,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我们不敢做决定,只能先等宋先生醒过来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