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啊?还是年纪轻轻的就老糊涂了,你爸让你去总公司,你还要拖上一个月,他要是反悔了怎么办?你这样的态度惹他不开心了怎么办?”
贺松君手指头戳他的脑门,“你,你迟早有一天要气死我。”
顾飞泉履行义务似的给她解释,语调没有任何起伏:“我不是在饭桌上说了理由吗?我手头的项目没做完,那两个项目的老板只认我一个人,换别的人都不行,你要我怎么办?不管辛苦了近半年好不容易要完成的项目,就这么去总公司?到时候交上去的季度财报年度财报不堪入目,总公司把我降职,你就开心了?”
顾飞泉说:“顾槐是个商人,没有商人不看重利益,我要是不给他看到我的价值,他还会重用我吗?”顾飞泉有句话在心里没说:你以为他是古代的昏君吗?因为宠爱某个女人就会立她的孩子为太子,就算如此,你也谈不上是被宠爱的那个人。
但这话不能说,说了贺松君就得甩他巴掌。
顾飞泉说:“妈,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骂我,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不是个小孩子了,我有分寸。”
贺松君大半听懂了,理亏了,但是她绝不会在气焰上让儿子盖过她去,强词夺理道:“我是你妈,我教训你两句怎么了?!”
……又来了。
顾飞泉给她道了个歉,把人哄走了,自己躺在床上琢磨顾槐调他去总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又会给他什么样的职位。
***
花园里的猫蹲在树的影子里,发出轻微的喵呜声。
顾砚秋透过纱窗看着黑暗里的那条影子,冷不丁敲门声响起,她扭头往门口看去,问道:“谁?”
“我。”是顾槐。
顾砚秋起身去开门,回头再往楼下看了一眼,那条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流浪猫没了影踪。
刚拉开门顾砚秋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顾槐两手捧着她晚上几乎没动的那盘大龙虾,扬眉笑道:“不让我进去吗?”
顾砚秋让开位置,顾槐把龙虾放在桌上,拉过来一张凳子,改放到凳子上,席地而坐,冲顾砚秋道:“过来,爸爸给你剥龙虾,晚上都没见你怎么吃。”
顾砚秋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
顾砚秋不喜欢吃醋,也不喜欢蘸奇奇怪怪的酱。顾槐没戴手套,徒手给她拆解龙虾壳,他手艺娴熟,三两下便剥出完整的一只,顾砚秋要拿手来接,顾槐避开她手,直接送到她嘴边。
“怎么这时候见起外来了?和爸爸生分了?”
顾砚秋叼住龙虾的同时,一口咬在了顾槐手指上,一双凤眼瞪着他。
顾槐露出回忆的神色,笑道:“你这样的眼神跟小时候我把你的所有糖都收缴上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现在有新的老婆和儿子,为什么还要到我这里来?”顾砚秋再能忍,也顾槐面前也不由得展露怨愤的一面,“有时候你让我觉得你没变,有时候却觉得很陌生。”
顾槐垂眸,用被咬出齿痕的手指继续给她除掉虾线,“你眼睛看到的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顾家永远是你的家,我也永远是你爸爸。”
我对你和你的母亲从来没有变过。
“你为什么要娶贺松君,还要迎进她的儿子?”顾砚秋不记得她是第几遍问这个问题了,每一次,每一次,顾槐都用沉默作答。
“我妈和你结婚之前知道你有个孩子了吗?不知道的话你为什么要骗她,如果知道的话她为什么会答应你?”
“顾飞泉说我妈妈是小三。”说最后两个难听的字的时候顾砚秋花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