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目光深沉望向百余威,片刻后,侧身让开,无声地同意了,百余威率先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姚科明白了,说道,“是昨天早上才知道的,然后赶了回来,还是没有赶上第一波调查。”
康涂说:“那我们赌一把吧。”
姚科收了搜索框,不自觉地动了动手腕上的终端,抿了下嘴,带着些决然道:“赌吧。”
就赌百余威有独立的思考和不曾泯灭的良知,愿意站在他们这一边。如果能调动百余威的力量,那么这场仗的赢面将会大很多,反之如果输了,那么这一切都玩完了,他们等于自己撞上了枪口。
上午八时,百余威进去不足一小时,面色如常地走了出来,他脚步匆匆,可能是因为多年的战争生涯养成的习惯,也可能是因为心中郁结。
康涂不敢再猜,在百余威抬起胳膊准备叫人来接的时候,一个小男孩脚下滑着滑板冲进了大厅中,门口的警卫将他拦下,被小男孩吐了一口唾沫,百余威听见s_ao动微微回头,却被一把枪抵住了腰,姚科低声道:“继续往前走,少将,我们来自4o4,想找你帮个忙,无意伤害你。”
百余威冷静地说:“你想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姚科说。
百余威说:“我实在无法相信你来自4o4,因为你很愚蠢。”
话音刚落,只听见漫天响起警报声,所有警卫顿时四下张望,马上看见了姚科等人,康涂反应过来:“他身上有监听设备!”
百余威从腰间拔出枪,翻身s,he倒一个警卫,下巴绷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枪法奇准,简直和他们不是一个水准上的,弹无虚发,只听数声枪响,倒地一群人。
康涂:“哇。”
百余威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扔到地上踩碎,抬手在终端上联络了自己的司机,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说道:“走。”
“陈宏在我身上放了东西。”
百余威随手又解决了几个,车来得飞快,他们一起上去,百余威的枪口又指向了他们,说道:“来吧,证明身份。”
姚科说道:“你想我们怎么证明?”
百余威随意摆了下枪:“你们自己看着来。”
康涂发觉其实这个人和他认识的那个百余威还是有一些差别的,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在4o4磨平了棱角,他认识的那个百余威更加内敛,更加刻板,做事谨慎,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更有一种少年得志的男人的意气风发,他生活顺遂,这是他不需要说也能看出来的,有些被命运格外眷顾过的人,就连一举一动都诉说着他的得意,早已深入骨髓。
康涂莫名地开口,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见过你……不,不是你,准确地说,是你的克隆体,他也叫百余威。”
百余威微微皱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康涂道:“他已经在4o4,以你的身份生活了三十年,这三十年间,陈宏用一个虚幻的谎言给他们描绘了一个并不存在的未来,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克隆体。”
百余威说:“但这仍然证明不了你们不是陈宏的人。”
康涂并不慌张,事实上他为此感到开心,百余威越谨慎越证明他的立场越鲜明,康涂道:“我身上有陈宏控制克隆体的病毒残余,你可以找人给我检查,一直到见到你之前,我们刚刚摆脱了陈宏的追杀,他知道我们逃……”
“等一下,”百余威打断道,“你们两个怎么可能逃出来?”
康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最终只能道:“因为我们并不是克隆体,我来自二十一世纪,而他,”康涂指了下姚科,“他是这个年代的一个普通人,几个月前混入4o4,企图释放所有实验体,但是失败了。”
他们又把这个故事从头讲一遍,康涂再复述这个过程的时候,意识到他们本来就是在飞蛾扑火,他们所做出的一切反抗都像是在这个庞大的封闭城堡中移开一小块砖瓦,对改变局势毫无用处。
百余威不时地打断他,提出问题,他说得问题都很尖锐,经常令康涂有些无法回答。
百余威道:“为什么不直接将所有人都唤醒,然后带领他们反抗?”
“我们做不到,”康涂说,“一个是没有这个条件和机会,另一个是,我们唤醒他们很难,但陈宏将他们重新催眠却很简单。”
百余威的枪放到一边,他用手撑着下颌,优雅地问道:“催眠的机制就是可以无限改写他们的记忆?不断地改写不会带来什么反作用吗?”
康涂被问住,想了想,说道:“赵政之前告诉我,他的体内似乎有两种人格在互相拉扯,我不确定这是否是催眠的副作用,被压抑的那份记忆带着他的人格的痕迹,其实在我看来很难彻底的抹去,因为有些回忆已经根深蒂固了,存在于他们的身体中,可能在日常的生活中会不自觉地被唤醒,强行压制——我从理论上说,我们也许可以认为,强行压制会导致他们的人格失衡,被分成两个部分。”
百余威隐约含着怒意,说道:“这样的实验进行了三十年。”
“恕我直言,”姚科适时地开口,“四十年。4o4还算是幸运的了,至少这次实验是成功了的,头十年有不知多少实验体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百余威揉了揉太阳x,ue,倚在座椅上。
“我会把这件事情如实上报,”片刻后,百余威说,“你们之前找了谁?新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