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走。”
男人眨了眨眼睛,轻轻启了唇,撑着地面便要站起。
小厮们见状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龙苏。
只见龙苏环胸而立,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小厮们便没有强制x_i,ng地去将男人拖起,任由他自己站立。
风咬着牙一点一点扶着墙璧站起来,一阵阵眩晕感侵袭而来,等到整个人终于站直后,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
正准备跨出一步,小腹忽然间传来一阵尖悦的坠痛,他猛得顿在原地,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一手撑着墙璧,另一只手下意识覆上圆滚的肚腹,微微弯下腰想要缓解痛楚,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
疼痛越发剧烈,男人英挺的剑肩紧紧蹙起,难以忍受地轻呼出声。
“呃……”
鲜红的液体順着大腿流下,顷刻间染红了白色的裤管,男人死寂般的琥珀色眸子中忽然出现一丝茫然。
他知道,身体里的某个东西正在以决然的方式离开……
他明明已经能够做到什么都不在意了……
可是现在,他怎么好像后悔了呢……
他的孩子……
在他身体里待了将近九个月……他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甚至可以分辨出他的情绪,开心,难过,害怕……
他怎么能这般自私地……掠夺他的生命……
任何人都可以放弃他……他怎么能够……他怎么能够……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欠我的
龙苏走近风,溫和地轻笑着凑到他耳边,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白皙修长的手指以极缓馒的动作,覆上他削痩而苍白的脸,轻轻摩挲着。
“如何?是不是感到很痛苦……”
“感到痛苦就对了……因为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啊……”
若不是方才亲眼目睹了龙苏对风的所作所为,在场的小厮恐怕会以为他们的关系很好。
“唔……”
风紧紧咬着牙,努力对抗着身体里排山倒海般的疼痛,额上落下的冷汗打s-hi了眼睛,酸得发疼,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龙苏的声音异常清晰的在风耳边响起,他言语中的幸灾乐祸和暗藏嘲讽,还有脸上那厌恶的触感,令他几欲作呕。
可是此到的男人,虚弱得连挥开龙苏手的力气都没有,能撑着墙壁站立,已经是他的极限。
“你不是要自己走吗?你倒是走啊!停下来做什么?”
说着,龙苏忽然将放在男人脸上的手收了回来,转而覆上他圆滚的肚腹,危险地抚动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而扭曲。
自从怀孕之后,腹部便成了风身上的敏感地带之一,龙苏的触碰让他猛然一頓,本能地感受到威胁,下意识便伸手去推他。
“呃……住手……别……碰我……”
可是男人的此时的动作对于龙苏仿佛挠痒痒一般,根本丝纹不动,那只手依然放肆地放在他的腹部。
“呵……这里面……是不是刀割一般的疼?”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
“哈哈哈哈哈 ……”
龙苏忽然疯狂地大笑起來,眼角竟笑出了眼泪。
只是一時,他又恢复了正常。
“你知道吗……我曾经受过的苦,比你痛上千倍百倍……”
他堂堂一个龙国皇子,却因为一个卑贱的暗卫,被最爱的人砍去了手臂……
他恨不得去死……
可是他又不甘心,他怎能让他痛恨的人在这世上逍遥快活下去…
他要报仇,将这一切都讨回來……
他要让凤离知道,他才是值得他爱的人……
那些日子,他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报仇,如何让那个阻碍他的幸福,害他失去手臂的人生不如死……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现在终于等来了,他怎能让他好过,他要让这个贱货尝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还愣着做什么!将他拖出去!”
“是……是……”
两个小廝见男人下身鲜血淋漓的场面,呆呆地站在那里,吓得够呛,龙苏突然间出声,让他们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回道。
为了保命,小厮什么都不敢多想,麻溜地按照龙苏的指令,将风架起拖了出去,一路朝王府后门而去。
风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出凤阁的时候,守门的两个侍卫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身体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面色青紫,怕是已经没了气息。
今年冬天的雪下得特别早,也很頻繁。
然而今日的雪,似乎是入冬以来下得最大一场,雪花如撕碎的白棉花一般,夹着风放肆地刮落。
即便两个小厮穿着厚厚的棉袍,都觉得迎面而來的风雪带着刺骨的寒冷,直直渗入骨髓。
风穿着一套薄薄的单衣,无力地被小厮架住一路拖行,寒冷似乎让身体里的疼痛减轻了些。
只是他的身体,在逐渐变凉……
龙苏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穿的都是轻便又暖和的衣物,手上撑了一把荷叶印花的白伞,悠闲地走在后面。
王府后门外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几乎没有行人,只有王府的小厮外出办事的时候才会进出后门,所以守卫与正门相比薄弱了许多。
龙苏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守门的侍卫支开了。
他们轻而易举地出了王府。
巷子里停了一辆马车,车头上坐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身上落了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