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来得这么快?
不就是退婚嘛,用得着如此紧张么?
早揣清金氏来意,也早有心理准备的水啸,很淡定的瞅瞅满脸怒意的二老,一点也不紧张,再说,有啥好紧张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金氏来了她接着就是。
“劳烦请左统领将客人迎入东厢房。”清澈的明眸扫过客座后,水啸也懒得去研究凤留行三人那表情所代表的含义,赶在二老没出声前对禁军点头示意。
如果二老一怒之下将来人轰跑,她的计划可就泡汤了,所谓时不待人,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如今有送上来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禀报的禁军本就不适应中堂内的气氛,一听吩咐,如得赦令,抱拳一礼后转身就开溜。
老爷子、静王也没阻止。
“不必奉茶。”在禁军即将跨出门槛时,水啸又漫不经心的加上一句。
来者皆是客。不管来者是敌是友,入门即为客,客来奉茶,那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可是,他却听到宅子的小主人吩咐不奉茶?
禁军足下一顿,猛的迟滞了一下,随即又迈着坚定的步子踏出中堂。
本该如此!
河炯轻点头颅,心里眼里都是赞同的意思。
这孩子,怎么也是如此记仇,跟那里人还真是有缘。
河洛图一勾薄唇,转眸瞧向最中间座上的人。
凤留行扬眉,眸子里光芒流转,一片璀璨。
水震、静王也不说话,目送来人往二门而去,可身上却逸出丝丝缕缕的杀气。
唉—
“爷爷,夏爷爷,东厢就劳二老走一趟,如果金氏说要退亲,二老就说作不得主,请他们来找我当面理论即可。”抬眸察看过二老的脸色,水啸幽幽一叹,干脆的挑明了说。
老爷子仅一孙,静王与老爷子情深胜手足,二老对水十九的疼惜心,她早感同身受,如今凭二老的气息,她便明白二位老人也是明了金氏来意的,只是碍于有河氏世家的客人在不好说而已。
至于她,不必忌那些,她顶着水十九的身份,年纪尚小,就算做法不对,也可用“年少无知”掩盖过去,不怕闹笑话。
所以,由她挑明是最好不过的事。
啸儿竟然也明白了金家来意?!
“啸儿,你明白?”水震心脏一收缩,眼里弥满痛意。
静王的视线也锁定了老友怀中的人。
有何不明白的?离水金二家小辈成亲的日子尚早,金氏这个时候来,除了退婚还能有什么事?
更何况,早有“热心”的家伙提前告诉她了呀,就算她想不知道金氏来访的目的都很难。
“这是早晚的事,”水啸撇撇嘴:“据我所知,金氏女想嫁的人是水十二,如今我终身不能再习武,金氏以此为由来退亲也是情理之中。”
她说的是真话,关于金氏十一小小姐的行为,那是有据可查,金十一与水十二之间也确是有扯不清的纠缠,她可不怕被人拆穿。
“好个不要脸的金氏!我倒要看看金好运有何脸来见我。”水震瞅一眼侍茶的绿萼,见其微微点头认可孙儿之言,不禁心头爆怒。
“背信弃约的无耻小人!竟敢如此欺十九儿,本王一会儿废了他。”静王气冲冲的一弹身,蓝袍一晃,瞬间掠至外面的廊道中。
怒,静王几乎是怒火中烧了。
当年水金二家的婚约,并非是水震去金家为孙儿所求,而是金氏家主金好运因水震于他有救命之恩,以报恩为名,数次三番上水宅亲自许孙女予水十九为妻,当时皇甫晚、静王都曾反对,是水震碍于情面,又为其诚意所感,才勉为其难的点头。
他本来就因金氏带红绸大礼而来心中有气,只是硬于场合发作不得,如今又听闻金氏女顶着水十九未婚妻之名,竟与水十二生出情愫,一贯雷厉风行的他哪还受得住,一火就爆走了。
呃……
大眼一瞪,水啸有些懵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认识的静王就是一位和谒可亲、面目慈祥的老人,从来没见过他生气,最严重的模样也仅是拧眉板脸的严肃样,这会儿见着铁血王爷的本展露,她一时还真反应不过来。
水震一见老友爆走,立即将怀中的小孙子往座上一放,拔身一晃,跟着蹿出中堂,伸手抓住静王的胳膊,拖着就闪向书房那一边而去。
他早修至识天巅峰,在速度上占有绝对的优势,虽是后动却仍能赶上前者,并成功的将人拦住。
近二百岁的人了,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如此活一生,倒也轻松。
河炯抖抖眉,有几分艳漾。
那种格,如果是大世家中是要吃亏的,静王是北溟帝国王爷,只领兵不负责外交,夏氏王室也历来无权利争夺,他可以活得率。
身为修武世家一家之主的河炯,背负着太多的责任,为着家族的盛昌与长久的繁荣,行事必须谨慎小心。
凤留行、河洛图只淡然不语。
“小十九儿,到河爷爷这里来,让爷爷瞧瞧长大了多少。”亲家不在,河炯瞧着亲家孙儿孤零零的坐在那儿,心中涌出一丝疼惜,赶紧的招招手。
“河爷爷,我姑姑、姑父、表哥表姐们可好?”水啸闪闪眼,乖巧的跳下座,走向河炯。
在水十九祖母失踪的那一年,姑姑曾回过北溟,当时河炯也曾与儿子儿媳一起来水宅探视过,水十九自是见过其人,因着前身的记忆,她也并不觉陌生。
“很好,四个臭小子丫头们天天惦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