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用过晚饭,石槿柔和父亲聊起了今天去侯府的事。
听了太夫人对卢文绍的介绍和评价,石原海沉吟了下,点头道:“等过两天为父给卢文绍下个帖子,请他吃顿饭,顺便也听听他有什么条件,若是请的起,就让他来吧。”
石槿柔自然没什么意见,师爷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说完了师爷的事,石槿柔又和父亲说起了段家的事。
“听太夫人说,义安现在有两大家族,一个当然是武岳侯府,另一个就是段家。但两家交往不多,似乎关系也不是很好。太夫人说,她曾拒绝过段家购买瓷器……”
石槿柔将太夫人关于石窑瓷器的说法转述给了父亲,之后道:
“爹爹以后免不了要与侯府和段家打交道。侯府还好说,女儿与太夫人多少也有些交情,最主要的是,爹爹的职位也是侯府私下帮忙得来的,不管有什么事,都好商量。而段家,恐怕就要小心些了。依女儿的意思,最好和段家疏远些,尽量不要起冲突。”
石原海微微皱了眉,这事如果放在以前,石原海肯定不同意女儿的观点。然而现在却不同了,妻子的病逝、女儿成功要回妻子的嫁妆、选官受挫以及侯府的帮助,让他明白了很多事,同时身上的书生意气和迂腐之气也越来越少。
石原海点了点头,说道:“为父知道了。以后遇上段家的事,为父会慎重处理的。”
石槿柔舒了口气,她真怕父亲太过刚正,不懂得变通,最后害了自己。
想到冉轶成的事,石槿柔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父亲说道:
“爹,今天我去侯府,听说靖江侯府的二公子来义安了。”
石原海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那个“净街侯”不会是来寻仇的吧?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可对付不了靖江侯府。
“他来义安干什么?目前住在何处?”
“女儿不知!不过,今天中午他是在武岳侯府的。至于到义安来的目的,女儿想不出来。”
石槿柔对冉轶成产生了怀疑,如果他真是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不在京城中享乐,而是到处乱跑呢?
“他不会是来……不大可能吧,京城至此近千里,就为了报那一脚之仇?”石原海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
石槿柔看父亲对自己的安危如此紧张,不由劝道:“爹,我觉得他来义安,应该和我们无关。”
石原海疑惑地看着石槿柔。
“爹,你想想,以他侯府嫡子的地位,如果是来找我们寻仇的,肯定会直接找到县衙来,难道爹爹还会以为,他觉得我们有能力和他抗衡?既然他没找来,那就说明,要么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踢他的人是谁,要么就是有其他的事。爹觉得呢?”石槿柔分析道。
石原海想了想,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但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就算与我们无关,也不可大意。这几日你不要出府了,免得被他撞见。”
石槿柔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石槿柔再没出过县衙后宅,一直窝在县衙后宅写写画画。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和“体察民情”,石槿柔发现,义安的那个码头大有文章可做,她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计划,打算为父亲搞一个政绩工程,同时也可以为义安的百姓带来些实惠。
…………
武岳侯府北院康寿园。
太夫人午睡起来后,正打算去花园转转,就听门口的小丫鬟道:“奴婢见过世子爷。”
世子石孝弘“嗯”了一声,问道:“太夫人在屋里吗?”
“回世子的话,在呢。”说着,小丫鬟挑起了门帘。
石孝弘进屋后,给太夫人行了礼。
太夫人道:“弘儿,有什么事吗?”
石孝弘有些扭捏地问道:“祖母,您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冉公子啊?”
太夫人点头道:“是啊。你娘让你来问的?”
石孝弘吭吭哧哧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太夫人微皱了眉,过一会儿,才道:“这事说起来话长……”
…………
七年前,当沈氏第二次有孕时,不顾太夫人的反对,执意将她的一个陪嫁丫鬟,也就是现在府里的陈姨娘开了脸,放在了武岳侯的屋里。
婆媳俩因为这事闹得有些不愉快,太夫人又不愿过多干涉儿子房里的事,所以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以省亲为由独自回了京城。
太夫人回京后不久的某一天,一个灰头土脸的俊俏小男孩儿来到了武岳侯府,指名要见太夫人。
门房的人知道太夫人是个仁厚而慈善的,于是就替那小男孩儿禀报了。
小男孩儿给太夫人行了大礼,动作非常标准,太夫人心中暗暗惊奇。
小男孩儿行礼后,对太夫人道:“太夫人,可否与您单独说话?”
看着小男孩儿的穿着打扮和举止做派,太夫人除了惊讶还有好奇,于是依言挥退了屋里的下人。
屋里就剩下太夫人和那个小男孩儿后,小男孩说道:“多谢太夫人!我叫冉轶成,是靖江侯府的二公子。”
“靖江侯的二公子?你这是……”
“太夫人容禀,我是因为在家中闯了祸,因此才逃了出来。”
“闯了祸?”
冉轶成“嗯”了一声,说道:“冉永顺,就是我庶出的大哥顺子,他居然敢背后侮辱我母亲,”冉轶成的表情十分气愤,目光中暗含狠戾,“我与顺子理论,他不仅不知错,还……后来我们就动手打起来了,我……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