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有两盏茶的时光,周妈妈觉得不能再走下去了,便让人抬来滑辇,准备把如情抬回隆仙居,如情死活不同意,说她身子健壮的很,走这么点路,还不成问题,再走回去也不会有事的。
但周妈妈哪里肯呀,最后如情扭不过她,只得坐上滑辇,由四名身强力壮的太监抬着回到隆仙居。
滑辇进入隆仙居,直接穿过仪门,进入主屋,如情下了滑辇,进入主屋之前,忽然见着品兰慌里慌张从里头出来,不由蹙眉,“站住。你怎么跑到主屋来了?”隆仙居的下人分为一二三等丫头,除了一等丫头外,其余奴仆一律不许踏足主屋半步,品兰是三等丫头,守在外头抱厦里,居然出现在主屋里,着实令她愤怒。
品兰面色一慌,连忙施礼,“王妃,王爷回来了。因为王妃出去了,临时找不着人手侍候,奴婢这才……”
如情沉下脸来,“就算我出去了,屋子里也还有其他丫头,何须轮到你擅自作主?隆仙居的规矩当真成摆设了?”
品兰神色一慌,连忙跪了下来,“王妃请息怒,刚才品荷说王爷回来了,也没个人侍候,所以这才让奴婢进来服侍,奴婢真不是有意要破坏隆仙居的规定的。”
如情懒得与她废话,只是冷着脸,对沉香道:“你是大丫头,知道该如何处置吧?”
沉香恭身领命,然后朗声道:“擅闯主屋,第一次罚银米一个月,第二次罚三个月银米,打二十戒尺。第三次,打二十板子,逐出隆仙居,降为粗役丫头。品兰,实在不好意思,还是尽快收拾了行李,去浆洗房吧。”
品兰花容失色,正待求绕,旁边斜里杀出几个婆子来,把她死死扭住,推攘了出去。
从里头奔出来的小顺子把此事看进眼里,却也未说什么,只是待品兰被扭送走后,这才屁颠颠奔上来,朝如情夸腰道:“王妃,王爷回来了,有要事要与您相商。”
如情略有意外,连忙垮过门槛,进入里屋去。
主屋左侧偏厅里,李骁正坐在红木掐牙边雕五福的圆桌上,身上亦是早上穿的那件紫金色胸明蹙金绣螭龙长袍,头戴二龙夺珠紫金冠,贵气英挺,见着如情后,连忙起身迎向她,“有了身子的人怎还四处走动?”
如情笑道:“王爷放心,我又不是水做的,哪那么娇弱。”
李骁扶了她坐在榻上,瞧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及脸上恬静又俏皮的笑意,也跟着放柔了脸部,低语,“真喜欢你的生龙活虎,但有了身子的人,还是要仔细注意了。”他坐到她身边,一手揽过她的肩,一手摸着她的微隆的肚子,“真希望是个姑娘,长的像你那才好。”
如情白他一眼,“人人都想生个儿子,你倒好,还想先生个闺女。真令人奇怪。”
李骁失笑,“那倒也是。可我总希望你这一胎生个闺女,一个与你长的一模一样的闺女。”
如情好奇,“为什么呀?”
“闺女贴心,小子太淘气了。”
“话虽这么说是不假,可我仍是想生个儿子。”
李骁想了想,“那还是先生个儿子吧。”然后伏下身子,吻了她的脸儿,“反正咱们还要再生的。”
如情脸红,忍不住推他一把,嗔道:“讨厌,当我是母猪呀?”
“就算是母猪,也是最美丽的母猪。”
如情气怒不已,作势掐他,“你这死鬼,敢说我是母猪,活得不耐烦了……”忽然觉得这样暴粗口着实有违妻子贤惠形像,如情连忙捂住嘴。“我不是故意的……”
李骁面上并无怒气,只是炯炯地盯着她,“你刚才骂我什么来着?”
如情心下一惊,连忙把头摇如拨浪鼓,“王爷,刚才妾身纯属口误,王爷千万不要放心上。”
李骁盯着她惊惶的脸,似乎她是真的怕他会发她的怒,不由一阵气堵,忍不住道:“咱们是夫妻,何苦这么见外?”
如情绞着帕子,讷讷地道:“祖母教过我,夫为妻纲,做妻子的要以夫为天……”
李骁断然截过她的话,“你只把她的话当屁放。”见如情一脸不忿地瞪他,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是夫妻,实在没必要相敬如宾。我……我喜欢你的率真。”
如情脸上陡然一亮,忍不住抬头望着他,吃吃地道:“真的吗?”
李骁板起脸,“那还有假?难不成,咱们做一辈子的夫妻,你就要在我面前戴一辈子的面具?”这个妻子什么都好,就是爱在他面前装。
如情扭扭捏捏道:“可是,夫为妻纲……”
“屁的妻纲。”李骁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见小妻子身子一缩,又缓和语气,道:“你要记着,咱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之间应百无禁忌,着实没必要压着自己的真性情。平时候你总是对我恭恭敬敬的,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顿了下,他双手掰过她的肩膀,强迫她直视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刚才你那句死鬼,倒让我找着了症结所在……在我面前,你没必要压抑自己。”
“我,我哪有……”她一向是能屈能伸,不管走到哪,都是从容不迫的。
“不,你有。在我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怒我的模样。”男人越说越不满,“我对你还不够好么?怎么总是不长进?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不成?”
如情呆了呆,这世上居然还会有自动讨骂的人存在,真是不可思议呀。
……
之后一整个下午,李骁与如情简单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