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公主倒吸口凉气,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个方如情,居然如此油盐不进。
路淑妃也是睁大了眼,早知道对付不要脸的嫔妃就要以恶治恶,她应该早早就用上的。
太皇太后则捂着唇,侧头闷咳了几声,路淑妃眼尖地瞟了过去,陡地发现太皇太后那隐藏在蹙金织凤衣袖下的双唇却是上扬的,不由心下一凛,暗暗提了心。
而这时候的杨启宁气得双唇打着哆嗦,她踉跄着两步指着如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话来。
如情却不耐烦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去死?”
杨启宁血红着眼,气得目眦欲裂,如情轻叹一声,“既然不想死,那日后就休要动不动就寻死。未央宫什么地方,动不动就寻死觅活,没得晦气。再则,你入我王府,若是安份守已,谨守姨娘本份,我自是不会苛刻你,若动不动就要死不活的,没个体统。哪学来的下作行径。”
路淑妃轻轻吁口气,无比钦佩地望了如情,这时候,她算是心服口报了,这个看着温良端庄的年轻少妇,实则是个厉害超群的,区区一个深闺女子都有如此嘴才,也难怪方知义也有舌战群儒的本领,实在是家学渊源呀。
路淑妃发誓,从今往后,她坚决不再淌靖王府与杨府的浑水,等会子还要让人告诫堂兄,要他千万别与方知礼为敌。
这时候贞吕太妃对杨启宁道:“怜你一片痴心,做妾就做妾吧,还不快与靖王妃敬茶?”
杨启宁茫然,她现在已经后悔了,早知道方如情这么难缠,她不应该一意孤行的,可是,若就样打退堂鼓,她的颜面又往哪搁?
庆安公主频频与她使眼色,以眼神示意她,杨启宁脑海又恢复运转,望着如情姣好的面容,她咬牙,是了,她现在已经面子里子尽失,若再打退堂鼓,那更让人瞧不起。也只能往前冲,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
只要进了靖王府……
杨启宁幻想着安庆公主给她描绘的大好蓝图……最终咬牙,颤着双手接过宫里送来的茶盏,然后跪倒在如情面前,把茶碗递到如情面前。
如情盯着她,道:“你这敬茶的姿势不对,玲珑,你来教教她吧。”
玲珑很是高兴,立马闪身出来,“杨姨娘,奴婢得罪了。给主母敬茶,双手要把茶高举过头顶,还有身子要打直,头要低垂,杨姨娘,您这姿势仍是不对,身子要跪得笔直,头要放低,再低一些,再低一些,要做到由内心散发出的恭敬,对,就是这样,哦,对了,还要对主母说话,贱妾杨氏给王妃敬茶,请王妃喝茶。”
杨启宁忍着屈辱,咬牙道:“贱妾杨氏,给王妃敬茶,王妃请用茶。”
如情满意,接过茶来,缓缓抿了一小口,算是正式承认杨启宁进门,“好了,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靖王府的姨娘,不过,在进门之前,我还是有些规矩要与你明说了。你好生听着。”
杨启宁见她还不让她起来,心里恨得滴血,但既然已经一只脚成功踏进王府大门,也再忍耐她一下又何妨?于是低头道:“王妃有何指教尽管开口,启宁洗耳恭听。”
如情皱眉,望着周妈妈,周妈妈连忙道:“杨姨娘,王妃已喝了您的茶,您就已经王府的姨娘,在王妃面前,请自称贱妾。”
杨启宁难堪至极,但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她也只能把怒火与愤懑隐藏于心,恭敬道:“妈妈教训的是,贱妾受教了。”
如情清清喉咙,道:“因为你只是个妾,日后没有本王妃的同意,休得与娘家人私下见面,甚至不得来往。你可有意见?”
杨启宁目光一缩,急声道:“我,贱妾上有母亲,下有兄嫂,为何不能往来?”
如情神色一冷,用眼神示意周妈妈,周妈妈会意,板着脸道:“杨姨娘糊涂了,为妾者,自是要与娘家断绝往来。这是规矩。”
杨启宁恨得滴血,如情又道:“回去好生准备准备,我将择个良辰吉日,让人抬顶轿子来把你接到王府。不过在此之前,我可奉告你一句,因为只是做妾,那些排场就都免了吧,从今往后,不得再佩戴金饰,不许穿大红颜色的衣裳,不许带嫁妆,不许带陪嫁。只能从角门里进入王府,再者,若是令堂要来瞧你,也得先到角门里候着,让下人凛报了我,我若同意,方可与你见面。否则,可就休怪我无情。”
杨启宁气得双眼发黑,没有嫁妆,她如何在王府生存,没有陪嫁,她如何行动,这岂不是架空了她身为侯府大小姐的一切权利么?
如情见她目光带愤恨,又淡淡地道:“你若是不服气,大可满大街去打听打听,为妾者的规矩是否与我所说的如出一致。”
杨启宁气得双眼冒着金星,偏又反驳不得,正犹豫不绝时,蓦地一个厉喝:“慢着。”
众人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杨太夫人从侧门里出来,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杨太夫人已眼窝深陷,面色灰白,由丫头扶着,颤危危地来到杨启宁跟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喝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此人摆明了不安好心,让你难看,并不是真心要你进门,你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你要是再一意孤行,我,我就死给你看。”
杨太夫人刚才确实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但总算太医赶到,拿了刺鼻的辛辣油把她给刺激醒了,经过水深火热如炼狱式的思考,她总算明白,她膝下不止杨启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