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一只手镯而已,谁归定城儿不能送,今天是我生日,你呀别拿这事来闹得我心烦。”陆韵玲说这话时,眼里却是看着卫子凌,仿佛一切事端的挑起者。
卫子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杵在一旁,心里倾刻寒凉,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不需要理由,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她做什么都能成为你挑理的借口,今天,慕倾城和陆韵玲给她上了一堂很有价值的课,至少现在她知道了,不要试图去改变某个人的看法,因为她不是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努力示好她就能理解,所谓的理解就是在她意识里的认可,因为她只是一个孤女身份的卫子凌。
“城儿,我带你去见见赵伯父,君临从小就跟着他在军队里习武……”陆韵玲是故意把这话说给卫子凌听,目的就是要让她明白,能被她所认可的媳妇只有慕倾城,而她什么都不是。
卫子凌自然明白,即使叶君临的安慰也暖不回她的心。
慕倾城挽着陆韵玲转身离开时,卫子凌在瞥眼间才注意到慕倾城的裸背礼裙开口很下直到腰臀间,而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深蓝色的兰花纹身。
那个兰花纹身她曾经看见过,就在两年前。
世界突然变得如此寂静,静得什么都听不到,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卫子凌死命的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后她才恍然醒来,一切都是真的。
是她吗?
是她,对不对?
突然,卫子凌冲上前,拉扯着慕倾城的手臂,尖叫似的问道:“是你对不对?这就是你所说的报应吧?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凌子你是不是还因为手镯的事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慕倾城惊慌的反握她的手臂,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掐进里去。
卫子凌激动的摇晃着她的肩膀,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陆韵玲上前拉开两人,推开卫子凌,把慕倾城护在身后,冷眼瞪着她:“凌子你这是对我有意见是吧,别把气撒在城儿身上。”
“我没有,我只是想……”她只想找她问清楚,只要一句话,那个人是不是她,当年她绝对不会看错那个兰花纹身的。
“想什么?想再大闹一场,然后再让别人帮你收拾烂摊子,回房去吧,我的生日会不欢迎你。”陆韵玲冷瞥她一眼,便挽着慕倾城离开。
这种一点气质修养都没有的女人怎么配当叶家的媳妇,看看了眼前这个温柔自责的慕倾城,心里感叹,这才是她想要的媳妇,怎么相同的一张脸做出来的事竟是相差千里。
卫子凌呆呆地站住,心中寂静的空白,忽然身子滑落,跌坐在瓷砖上,泪水流淌下她的脸颊。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在她所不知道的世界里究竟还隐藏了什么?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做算,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而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他。
卫子凌起身提着裙子冲出门外去。
叶君临见她慌乱的冲出去,生怕有事,正要起脚追上去,却被几个生意上的叔伯给缠着脱不了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出去。
卫子凌踩着高跟鞋在山路间奔跑着,尽管双脚被鞋子磨破皮钻心的疼痛,可她还是咬牙拼命的跑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到他,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即使违背了诺言她也要去找他,她不相信长腿舅舅的苦衷竟是这个,也绝不相信他为了慕倾城而抛弃她。
这些年,她真的能感受到长腿舅舅对她的爱是真的,可为什么…他会跟慕倾城在一起呢?
两年前,她背着行礼独身一人的跑到北凌找他的时候,那晚,她看到躺在他床上跟他缠绵在一起的女人,她的腰臀间也有一个兰花纹身,跟慕倾城身上的一模一样,她不会看错的。
可为什么会是慕倾城?为什么偏偏就是她?这就是她所说的恨吗?难道她之前一直仇恨针对她就是因为长腿舅舅吗?
她已经抢走了长腿舅舅了,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还要来抢她的君临?
脑里闪过无数个为什么,无数个她无法解答的为什么。
风在耳边呼啸着,脚踝里被高跟鞋磨出了血,可她却感觉不到痛,痛到极致已经没有感觉。
路,那么远,那么长,只有几盏橘黄色的灯悬挂着,让人看不到尽头。
不知跑了多久,卫子凌终于看到了霓虹灯闪的商业城市,她兴奋的跑过去,站在热闹的市区中心,抬头仰望着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挽着的头发松散了下来,脸颊上滴着湿汗,和泪水交浊在一起,原来这么多年了,她对他还是一无所知,以为凭着爱可以战胜一切,最后才知道自已愚蠢得可怜。
即使长得想像的脸又怎么样,即使有了爱又怎样,他还不是要她不要你。
看着这人来人往的闹区,她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可怜可笑。
她终于明白乔爸爸的那句话,她就是带着诅咒出生的人,这辈子注定要活在仇恨的苦痛中。
卫子凌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环住身子,张了张口放声大哭,哭得声嘶力竭。
行过的路人纷纷将目光投到这个儿狼狈的女孩身上,不少好心人上前来询问,可是她张了张口,只是哭泣,除了哭,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已心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