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本将心付明月

那个未配枪却差点走火的夜里，漂浮着微妙与暧昧的空气最后被任宏一个电话声撕裂。任大醉鬼后发制人，憋了一吨的苦闷借着酒劲发泄，沈陌举着电话无奈听任宏第十八遍不变样地念叨：“你说小斌这孩子可怎么办啊？你说我是不是晾着他一段时间就好了啊。可是我从来没跟他说过狠话啊......”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结果第二天早晨果不其然的迟迟才醒。

沈陌醒来后，旁边的床上已经空了，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缝在被子上划出一条金边亮线。昨天被任宏折磨得太晚，起床后沈陌还觉得脑袋嗡嗡地疼。洗漱完毕后，沈陌估计其他人可能先自由活动去了，决定先下楼吃早餐。早餐厅里人不多，稀稀拉拉分散在各桌，昨天认识的那三个小姑娘坐在靠里的桌子旁，正在喝粥，见到沈陌热情地招呼他一起坐。沈陌取了点烙饼j-i蛋、小咸菜，又盛了碗苞米粥，坐了过去。烙饼比沈陌家楼下大娘卖的香软，苞米粥一口喝进去满嘴清甜。沈陌发胀的大脑多少被还算满意的早餐抚慰了。吃饭过程中小姑娘们邀请他们今天再一起行动，说人多热闹。沈陌笑了笑说待会要看看同伴的安排。

沈陌吃完饭后回房间一看，依旧没有人回来，披上羽绒服出去找人。他们这次临时出游的运气还不错，今天又是大晴天，天空蓝得通透干净，对于沈陌这种从成天见雾见霾又见沙的地方来的没见过市面的可怜虫来说稀罕得很。他不由站在门口狠狠吸了口仿佛带着冰碴的冷空气，浑身上下那叫一个爽。望望四周没找到人后，沈陌信步向度假村外走去，刚走到度假村口，就看到肖绎和林亦奇在一棵雪松下悠闲地站着聊天，林亦奇嘴里不闲着手上也不闲着，说着说着忽然使坏地猛拍了一下树，树枝上压着的雪纷纷落到站在另一侧的肖绎头上，肖绎随意扫了扫头上的雪，不知和林亦奇说了一句什么，转头看到沈陌，先是一怔，随即冲沈陌温润一笑。

肖绎逆着光，他周身打上了一圈光圈，映的头上残留的白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但引起质变的，总归是某个点、某一瞬。是点亮□□引线的一簇火苗，是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是推命运齿轮传动的一只手雪晶莹发亮。此刻的阳光太刺眼，沈陌看不清他的眉眼，那笑容却格外清晰，在沈陌的眼里释放出一枚烟花弹。沈陌清晰地听见一直绷在心里的那根弦断掉的声音。

，是肖绎站在树下的一个微笑。这就是那个沈陌以为昨晚已经险险避开的那个瞬间，它突如其来地降临到面前，在他毫无提防之际，沈陌知道，他完蛋了。

肖绎迎着沈陌走过来，还带着那个此刻被沈陌恨透了的笑意，温柔地问：“怎么样，休息好了吗？”沈陌神思复杂地答非所问道：“任宏呢？”跟在肖绎后面的林亦奇幸灾乐祸：“任宏这神经病，还以为他酒量有多好呢，现在爬不起来了，说要睡一天别惹他，哈哈哈哈。”沈陌转向林亦奇，问他：“那今天就咱们三个人，你有什么安排。”“反正咱们明天就走了，今天或者去水上乐园，或者可以去望天鹅景区。”林亦奇边说着，一眼瞅到那三个小姑娘，眼睛亮了一下，拍着身边的肖绎说：“泡温泉！泡温泉，咱泡温泉，找美女泡温泉。”肖绎嘲笑道：“邀请美女泡温泉？很有流氓潜质嘛少年。”沈陌听到这俩人的对话，不动声色地避开肖绎始终看向他的目光，干脆地冲着远处的女孩招呼：“嗨，今天你们打算去哪？一起吗？”

接下来的一天，沈陌一改昨日对几个姑娘的疏离之态，和林亦奇一左一右跟护法赛的围在女孩身边打转。其中一个叫陈思敏的女孩貌似对沈陌印象颇好，总是找他聊天，沈陌索x_i,ng也顺坡下驴地跟小陈走在一起，俩人常常聊着聊着就落在队伍后面，收获了无数林亦奇的挤眉弄眼和肖绎投s,he过来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晚饭就在宾馆旁的小鱼馆解决，任宏也顶着一头睡炸了毛的头发加入了队伍，几个人临近分别，兴致勃勃地交换着微信。沈陌和小陈挨坐在一起，眼神却一直飘向对面坐的肖绎，肖绎今天格外沉默，沈陌已经想不起上次几句，听到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了。肖绎安静地吃着，偶尔带着礼貌的笑容回应旁边的人几句，更多的时候目光低垂，盯着面前的盘子不做声，尽管看不到表情，沈陌就是莫名觉得肖绎眼睛里、嘴巴没说出的话里都写着落寞，或许还有一些难过。这种认知让沈陌的心始终像是被这长白山的雪冻住了，透着僵硬的疼。

他们正吃到半途，服务员端了一个6寸的蛋糕送到他们桌，说是他们所住的宾馆登记住客信息时，得知有一位叫肖绎的客人过生日，特别赠送。几个人都诧异地看向肖绎，看肖绎默认地点点头致谢，才恍然原来真的忽略了今天是某人生日。话说宾馆现在都有这么人x_i,ng化的服务了？而且居然能找到他们吃饭的地方？沈陌抬眼看到饭店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姑娘冲着他们带有明显羞涩的笑，心下了然，顿时又泛起了涩。肖绎也看到了人，起身走过去在门口和她说话，一个掏钱的动作引得小女孩连连摆手，通红着脸就跑了。

看肖绎送走宾馆的小姑娘回来，林亦奇一边毫无诚意地说着：“哎呀你看我居然都忘了你今天生日，真是太残酷太无情了。”一边还带着坏笑捅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