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绎一手捡起地上被遗忘的塑料袋,连拽带抱把沈陌推进旁边的卧室,随手关门上锁,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对方毫无反抗之力。若不是沈陌自己就是那可怜的另一个当事人,禁不住会为肖绎利落的身手叫一声好。现下,心灰意冷之时突遇变故。沈陌又惊又急,声音都哑了:“肖绎!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放开我!”
沈陌拼命挣扎,想甩开对方撕扯自己衣服的手夺门而出,未想肖绎力气大出太多,几番挣扎下仍被推倒在床。
双手被高举压在头顶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地用脚踹、用膝盖顶。有一下正中肖绎的胃,疼得肖绎浑身一抖,仍牢牢抓着身下人不肯放,沈陌的第二下却怎么也踹不下脚去。不多时,毛衣开衫就被撕扯开扔在一旁,t恤也即将失守。俩人角力时,无意中碰到床头照明开关,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视觉失去依托,沈陌渐渐放弃了反抗,他脱力平躺着,两眼无神地望着虚空,任凭对方动作......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因紧张而绷紧。他喃喃地说:“肖绎,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
肖绎的动作随着沈陌的不再挣扎而慢慢放缓、愈加温柔。他一下下吻着他的眼睛、鼻翼、耳垂,近乎珍惜地亲吻那微凉的唇,汲取着唇内的甘甜。吻过脖颈、锁骨......感受着对方的心脏跳动得疯狂。沈陌平躺着,一动不动,既不推拒、亦不回应,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愿意。”换来肖绎一次次轻声而略带黏腻的回应:“由不得你......”
一切都不在预期,包括疼痛。
沈陌做了一个很乱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十二年前的家,站在玄关,阳光明明很好,屋里却很暗,仿佛有无形的屏障把所有能带来光明和温暖的东西都阻隔在门窗之外,空气里带着南方特有的y-in冷、潮s-hi,还有股说不出的气味。他走过厨房,记得炉子关着、冷锅冷灶。又走过自己的卧室,漫画书看了一半,随意摊在床上。他走向一个紧闭的房门,站在门口,门内悄然无声,越来越浓的气味从门缝里挣脱出来,在空中放肆飞舞。有一个声音在梦里告诉他,赶紧走,走出房间,走到外面去。身体却支配着他推开房门,亦如十二年前。门开了,他又一次看见母亲躺在浴缸里,一池鲜红如绽放的彼岸花。他想要扑过去大喊,又想要逃跑,脚步却定在原地,任凭血腥味扑鼻而来,吞没神智。
下一个场景突然转换,好几年没见的小姨站在他面前,冲着他大喊大叫,声音好刺耳,他试图捂住耳朵,那些刀剑一样的话语仍见缝c-h-a针地掠入耳中,他又看到站在一旁的小姨夫那鄙视的眼神,他想求小姨不要骂了,想说自己不是变态,不是害他妈妈的帮凶,但无论如何用力都发不出声音。
最后,一切都消失了,血、谩骂、冷眼......四维空间被大片大片入眼的白所取代,肖绎出现了,清俊雅逸,他是这无尽纯白里的唯一色彩,他向着沈陌伸出手,微笑着,说:“来,跟我走,我带你去你从没见过的地方。”沈陌以为自己落泪了,手摸上去,眼睛却是干涩的,他努力想伸手握住肖绎,无奈总差一指的距离。肖绎看着他,微笑渐渐被悲伤替换,他说:“沈陌啊,那我也要走了。”
有血一滴滴从肖绎的手腕处滴落,汇成河,蜿蜒到沈陌脚边,沈陌感到周身的空气被抽走了,窒息感越来越甚:“肖绎!别!肖绎!”
沈陌大叫一声,猛地坐起来,又被股间胀痛弹回床上。剧烈喘息了几下,浑身冷汗淋漓。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做恶梦了?”天,已经大亮。
沈陌扭过头,看见肖绎侧身躺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目光带着七分担忧三分羞,空气里都是一股散不去的暧昧。沈陌用手使劲揉了揉脸,感觉清醒了些,强忍腰部的酸痛挣扎起来,捡起地上的衣物背过身穿衣服。
妈的!拉链都拽坏了,裤子这下不能穿了,衣服也都皱得厉害,毛衫扣子掉了两颗,温润如玉都他妈是假象,明明是头狼。沈陌没好气地冲着背后的人说:“找条裤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