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何等聪明从刚才人们议论中早就理清了理情的来龙去脉,这时对着曾家媳妇的话倒是一幅莫不在乎的样子。只见她伸腿将狄戌踢到一边跪着,自己走到门口,对众人说:“我们狄家一家老小,这许多年大家伙对青儿及弟弟们的照顾青儿心中铭记,狄青儿一介女子,无有长物对众位叔伯婶子们回报,青儿实在有愧。今天这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毕竟出了,我狄家人从不是胆小怕事的,没担承的就不是我们狄家的人!曾二哥哥的伤要治,曾爷爷家的老房子要重修,我狄青儿认了。不说是给弟弟赔祸事,就当是青儿向曾爷爷报当年收留之恩情吧。”青儿说着侧着身子朝众人躬身一福,神态庄重。
曾家老太爷听着青儿的话,感觉到很动容,抹着泪说:“我们也不是来讹狄家钱财的,只是我那二孙儿,现在动不能动,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落下瘸儿来呢!好好的小伙儿,那样不就毁了吗?”
青儿点了点头说:“曾爷爷说的是,所以我说让罗哥将猪牛都赶过去,杀了给二哥哥好好补补。这些日子就不要让他上地里干活了,爷爷就拿那点银子去请个短工帮着家里干点吧。若是短缺了什么只管来家里,青儿一定帮衬。”
“狄家小姐真是明事理啊!不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青儿短短的一席话就转变了众人对整件事的看法,根本就没有注意青儿将原来理赔的事早已经改换成了帮衬别人,成了做善事了。
青儿看着成效不错,又往前走了两步,跨出门槛,对着众人又是一个万福:“往些年,青儿年少不经事,从来只受长辈们的照惠,不知回报真是该死。今年平阳大旱,村中今年收成不好,青儿在这里不懂事一回。各位该欠狄家的钱就抹了,也算是青儿代弟弟们向众们长辈们一点点的回报。”
“狄小姐好啊!真是好人啊!”青儿一席话说完,众人都齐齐地朝青儿作起揖来,完全忽略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好一阵子的感恩待德,众人都装着一泡眼泪出了狄家小院,曾家一家子也在众人撤走的时候灰溜溜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这就是我给你们塑造的大将军——小的时候……
咳,话说淘了点,可那也是特点啊!!
小孩子越淘越有出息
——————————那我爷爷他们常说的!
祸起哪方
作者有话要说:哎,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
众人走后陈嫂尴尬地立在门口,拿眼偷瞄青儿,也不敢吱声,青儿瞥了她一眼从怀里又掏出几锭小银子来,递给她道:“陈嫂,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也没有别的东西留给你了,这些钱你拿去,置几晌地过日子吧。”
陈嫂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哭求道:“小姐,你别赶我走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青儿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陈嫂被青儿看得有些不自在,又改口道:“我好歹也在狄家这些年,小姐与几个公子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小姐怎生如此狠心!”
青儿从手上掳下一个镯子递给她,说:“你收了别人多少钱,我不管。这些年你为家里出了力,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这些年我与弟弟们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所以胳膊肘不能往外拐,陈嫂您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万事要懂得事可而止不是。”
陈嫂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简直跟一个调色盘可以比拟,见青儿说得生硬,一点挽回的余地也没有,咬咬牙道:“小姐既然这样说,如此,我就走了。”说完将围裙一解,就出了门去。
罗哥领着大夫回来青儿连忙跟了进去,瞧见大夫直晃着头,青儿心下子就冷了,克制住想要哭的冲动对大夫说:“青儿备了壶清茶,张伯伯用点心再开方子吧。”
青儿的意思张大夫清楚,将狄忠的胳膊放进被子里,轻声安慰了狄忠几句就跟着青儿出来了。
待张大夫在前厅坐定,青儿立马焦急地问:“张伯伯,我忠伯如何?”
张大夫拨了拨放在茶几上的盖碗,摇摇头叹着气。
看着张大夫的样子心头更是难受,想着狄忠这些年来对自己姐弟几个的恩惠,那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地往下落。凄楚的模样着实让张大夫看不下去了,将自己的药箱拿过来,从里头拿出几个小瓷瓶来。“这个瓶里是清心丸,每次服用十粒,服用后会减缓他意识消退。这几瓶都是外用的药物,每瓶各一勺,这个红瓶的多一勺,用热酒和匀后再用这个楠木青片刮其脊背及手背。我再开一个药浴的方式,每隔一天给药浴一次,哦,刚才说的那个是每日天次,早晚各一次,你记住了?”
青儿扳着手指轻轻地点头:“嗯,我记住了。”
张大夫点了点头,手中不停地书写着,写完吹了吹纸上的墨渍问:“如今贵府正是用得上人的时候,你怎么把帮佣给赶走了呢?老忠起身、洗漱都得要个人才行的。”
“若不是事非得已,我也不愿意这么做。”青儿将药单收下,然后递给罗哥。
罗哥接下药单,张大夫接过青儿递过来的诊金,两个人都齐齐地出了门。
狄戌一直跪在堂屋里,人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他的腿也早已跪得麻木,姐姐从自己身边过了好几次也没有叫自己起来,狄戌也不敢现在去掳姐姐的虎须,只得忍耐着端端正正地跪在原地。看着大夫都走了,姐姐面显愁容方才放开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