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妻子的低语,狄仕文点了点头,当着众人落泪对于一个七尺男儿来说多少算是丢脸的事,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背身子,悄悄地抬起袖子擦干眼泪。转而又笑了起来,连带着棒槌一起就将女儿抱回人群。
当所有人再次回到内厅后,这周抓应该算是正式开始了。只是那个应该满屋子挑选东西的小人仍旧没有动静,双手抱着那根棒槌津津有味地看着。
“青儿,把这个给娘,你去选好东西。”乔氏难得地一次对狄青儿耐心哄弄。
“爹!”小狄青抬起头来,扬起小脸冲乔氏甜甜地喊着。
这一声让乔氏尴尬不已,也气愤不已,女儿从早起开言到现在很是说了不少的话,只是愣是没有叫自己一声。乔氏气虽气但当着众人面也不好发作,坚持着耐心哄着小狄青。可是小狄青根本就不买账,仍旧抱着她的大棒槌玩个不亦乐乎,压根就不理她老娘。乔氏气愤不已,伸手就要去夺那棒槌,可是手还没有挨着棒槌的面,那刚才还冲自己笑的小人儿就扯起嗓子大哭起来。
就这样母女两人开始对那棒槌展开夺守战,老娘要夺,女儿要护,老娘的力气大,女儿的嗓门高。来来回回几次硬是将那乔氏气出了不少的内伤来,那嘶哑哑的嗓音传到狄仕文的耳朵里,就像有人在拿小刀子镎他的肉一样。
“好了夫人,你就让她玩吧!”狄仕文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出声,见乔氏生气地朝自己瞪眼,狄仕文一脸无所谓地说:“她既然喜欢就让她玩,又不是玩别的危险的东西。”
溺宠之极溢于言表啊,乔氏听了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只是夫为妻纲,丈夫说的话最大,她乔氏就再生女有功也没辙。可是要让她完完全全地不理不睬,她又做不到,到最后竟然就那么瞪着眼盯着丈夫,不说也不动。
就在这两人对恃的时候,那个头发胡子花白的叔花开口了,只听他重重地清了一声嗓子,然后对狄仕文说:“依老朽看,这小重孙女倒是已经抓了周了。”
“抓了周了?”
“就那棒槌?”
……
这老神仙一发话,屋子就跟那豆进了锅似地,都吵开了。
“叔公的意思是……”狄仕文低头看了一眼抱着棒槌玩得正欢的女儿,低首不语,过了一会儿方才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态难过地说:“也罢,这也许就是命。”
狄仕文说完指着女儿抱着的棒槌对潘婆子说:“你照着那个样子用布做一个给小姐玩,她手头那个太脏了。”再看了一眼女儿,再次轻轻地叹了口气。抬头对众人说:“小女拙劣,让众位见笑了。”
众人皆都客气一番,那些成心看笑话的人如了愿当然也不会说些什么,一个个都笑眯了眼随着狄仕文出了内厅,往厢房走去。
送走客人后,狄仕文重新走到给女儿用来抓周而准备的内厅,看着厅中央毯子上放着的那些个东西,心中一片惆怅。
“令千金抓的是书,以后必定如狄老爷一样学文满腹。”
“啊,令千金抓的是笑,千金以后定是丹青妙笔一支啊!”
“印章?恭喜狄老爷,令千金以后一定会嫁一个状元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
“女儿贴心,女儿称心,狄老爷的千金抓的是根小金称,以后一生必定称心如意!”
……
狄仕文坐在毯子边,从毯子里每拿起一样物件,脑子里就想响着唱礼的司礼向自己唱着吉祥的语句。他看着满毯子的东西,心中一片苦涩,人家儿女抓周抓书抓笔那都是意寓深远,就是实在不行抓一朵花也是吉祥事一件,只是他的女儿——抓了一杆棒槌。
本来老叔公早上给孩子名的那个字就是狄仕文心中的胸,不想孩子抓周却也寓意不好,一个棒槌!
“难不成我狄仕文的女儿就要洗一辈子的衣服?”狄仕文想到这里,愤愤地扔掉手中的玉佩。
接下来几天狄仕文心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乔氏看了又气又无奈。只是整天看着夫君闷闷沉沉的脸色就不由得不高兴,听到狄仕文悄悄叹气就更加不舒服,丈夫是天她当然不敢朝狄仕文发火,只是将那气背着人统统地撒在小狄青的身上。
满山遍野都是画
自打狄青周岁生日过后,狄仕文心里就一直不痛快,一直出了三月才磨不过朋友的热情邀出门,只是人虽赴约但总是显得郁郁寡欢的,任朋友们怎么玩笑他都难展笑颜。好不容易挨到近色近晚,匆匆与朋友道别急急地回家去了。
“夫人,小姐哭得实在厉害,我们都拿不住她,你去看一看吧。”李妈哈着腰朝花庐里的女人低声乞求着,那乞求的话语被回家的狄仕龙听见。
“老爷又不在,我去了管什么用!”狄仕文正要上前寻问是怎么回事,不想耳朵里传了乔氏冷漠的声音。
“夫人……”李妈心中虽急,倒也不好说主人家的不是,只是憋在胸中实在难受,故而欲言又止。
“好了,你拿点吃的给她就成,等老爷回来了自然就不哭了。”相较李妈的紧张,乔氏的语气显得更加冷漠了。
狄仕文知道乔氏一直不喜小青儿,只是没有想过竟是这般冷漠。他看李妈的样子孩子应该哭了很长时间了,乔氏这个做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