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有这些,没有其他的照片。没有亚当的,甚至没有日记里记录着的、我以前在这儿发现过的那些照片。
肯定有个理由,我告诉自己。一定有。我翻看了桌子上堆着的文件:杂志、售卖电脑软件的目录、一份学校的时间表,上面用黄色笔标出了一些栏目。还有一封封着口的信——我一时冲动拿了它——可是没有亚当的照片。
我下楼给自己弄了杯喝的。开水,加上茶包。不要让水煮太长,不要用勺子的背面压茶包,不然的话会挤出太多丹宁酸,冲出来的茶会发苦。为什么我记得这些却不记得分娩?电话铃响了,在客厅的某个地方。我从包里拿出了手机——不是翻盖的那一只,而是我丈夫给的那只——接起了电话。是本。
“克丽丝?你没事吧?你在家吗?”
“是的。”我说,“是的。谢谢你。”
“今天你出过门吗?”他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却莫名有些冷冰冰的。我回想起我们的上一次谈话。我不记得那时他告诉我我跟纳什医生约过时间。也许他真的不知道,我想。也有可能他是在试探我,想知道我是否会告诉他。我想起了写在约会日程旁边的提示。“不要告诉本。”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肯定还不知道可以信任他。
现在我想相信他,我们之间再没有谎言。
“是的。”我说,“我去看了个医生。”他没有说话。“本?”我说。
“抱歉,是的。”他说,“我听见了。”我注意到他并不惊讶。这么说他早已经知道我在接受纳什医生的治疗。“我在下班回来的路上。”他说,“有点麻烦。听着,我只是要提醒你记得收拾好行李,我们要去……”
“当然。”我说,接着加了一句,“我很期待!”话出口以后,我意识到这是事实。出门对我们有好处,我想,离开家。对我们来说,这可以是另一个开始。
“我很快就会回家。”他说,“你能想办法把我们的行李收拾好吗?我回来以后会帮忙的,可是如果早点出发会好些。”
“我会试试。”我说。
“备用卧室里有两个包,在衣橱里。用它们装行李。”
“好的。”
“我爱你。”他说。然后,过了很长时间,在他已经挂了电话之后,我告诉他我也爱他。
*****
我去了洗手间。我是一个女人,我告诉自己。一个成年人。我有一个丈夫。我爱的丈夫。我回想着日志里读到的东西,想着我们莋爱,他和我上床。我没有写我很享受。
我能享受xing爱吗?我意识到我甚至连这点都不知道。我冲了马桶,脱掉长裤、紧身裤、内裤,坐在浴缸边上。我的身体是如此陌生,我并不了解它。这个身体连我自己都不熟识,那我又怎么会乐意让它去迎合别人?
我锁上浴室的门,分开了两条腿。刚开始是微微一条缝,后来越张越开。我掀起衬衣往下看。我看见了在想起亚当那天见过的妊娠纹,还有蓬蓬的荫毛。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剃过、不知道我是否选择不因自己或者丈夫的喜好改变它。也许这些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现在不重要。
我把手合在耻骨的突起上,手指按住荫唇、轻轻地把它们分开。我用指尖拂着那个器官的顶端——那一定是我的荫睇——按下去,轻轻挪动着手指,这些动作已经隐隐让我感觉有些兴奋,它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感官之乐,而并非是确实的感受本身。
我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两个包都在备用卧室里,在他告诉我的地方。两个包都致密结实,其中一个稍稍大一些。我拿着它们穿过房间进了卧室——今天早上我就是在这里醒过来的——把包放到床上。我打开顶层抽屉看见了自己的内衣,摆在他的内裤旁边。
我给我们两人都挑了衣服,找出了他的袜子、我的紧身衣。我想起在日志里写到的我们莋爱的那一晚,意识到我肯定有双吊袜带放在房间里什么地方。现在要是能找到吊袜带随身带上的话倒是不错,我想。可能对我们两人都是好事。
我走到衣柜旁挑了一条长裙、一条短裙、几条长裤,一条仔裤。我注意到了柜底的鞋盒子——一定是以前藏日志用的——现在里面空荡荡的。我不知道出去度假时我们会是一对什么样的情侣:傍晚我们是会在饭店待着,还是会去舒适的酒吧轻轻松松地享受融融的红色火焰带来的暖意。我好奇我们是会选择步行以便去城市和周边各处探寻,还是搭上一辆出租车去游览经过仔细挑选的景点。至今为止,有些事情我还不了解。生命中余下的时间里,正是这些事情可以让我去探究、去享受。
我随意给我们两人都挑了些衣服,叠好放进了手提箱。这时我感觉身体一震,一股力量突然向我涌来,我闭上了眼睛。眼前是一幅图像,明亮,却闪烁着微光。刚开始景象并不清晰,仿佛它在摇摆不定,既遥不可及又无法看清,我尽力张开意识的双臂向它伸出手去。
我看见自己站在一个提包前面:一个有点磨损的软皮箱。我很兴奋。我觉得再次年轻起来,像一个要去度假的小孩,或者一个准备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