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醒了之后,他才发现其实自己真地离不开足球。
他的膝盖确实不能再继续踢球了,但是头儿给他一份教练的工作。他还是很高兴的,最起码他不用离足球十万八千里远,从此互不相干。他还能和自己的弟兄们在一起并肩作战,只是换了个身份。
足球对我来说,早就不是兴趣爱好或者一个工作那么简单了。
足球是我的生活。
清晨的阳光还在云层后面乍隐乍现的时候,伊斯特伍德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他穿衣服地悉悉索索声惊醒了妻子。
瑟瑞姆睡眼朦胧地看着忙碌的丈夫:“你不是说你不比赛吗?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骑马热身。”伊斯特伍德的回答就好像平日里有主场比赛的时候。
瑟瑞姆听见这话,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又不比赛……”
“睡觉吧,瑟瑞姆。”
妻子伸手抓了几把头顶上乱蓬蓬的头发。摇头嘟囔道:“我给你做早餐去。”
淡淡地亮光从窗口中斜射进来,有烟尘在光柱中飞舞,昏暗的马厩中显得很安静。这种安静很快就被推门的吱呀声打破了。
伊斯特伍德站在门口,深呼吸一口,嗅了嗅令他熟悉的味道。
马厩中地生物感觉到有人来。打了个响鼻,算是打招呼了。
“布兰克。”没有拧亮灯,伊斯特伍德等眼睛适应了室内的昏暗之后,走了进来。
又是一声响鼻。
伊斯特伍德在一匹黑马面前停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黑马的脖子。动作轻柔,就好像在抚摸自己的爱人。
黑马布兰克也将自己的头靠在主人旁边,亲昵地蹭着。
刚才妻子的问题伊斯特伍德没回答,他只是叫瑟瑞姆继续睡觉。因为他无法向妻子解释这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他只有在当天有主场比赛的时候,才会大清早地骑着布兰克在自家场子里遛几圈,除此之外,他是不会这么做的。那么今天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他没糊涂,他知道今天自己只是在比赛前去球场做一个告别。他不会上场踢球。但是他的身体就是希望在这个时候骑着布兰克跑一跑。身体的惯性?
伊斯特伍德解开栓马的绳索,给布莱克套上笼头缰绳,再将它慢慢牵出马厩。
外面显然比室内光明,一人一马对视着。伊斯特伍德看着布兰克笑笑:“嘿,老伙计。今天我退役,你也退役了。咱们再跑一次?”
当他还在格雷斯竞技的时候,他就骑着九岁的布兰克在公路上热身。他住在现代化的大篷车内,家安在街区绿化带地树林里面。旁人都用异样地眼光看他。但是他从不在意,他以自己是一个吉普赛人而自豪。现在他有钱了。有孩子了,不用继续住在大棚车内,但是他依然保留着每次主场比赛的早晨骑马热身地奇怪习惯。
以前曾经有记者采访他,为什么他能够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打入制胜进球,帮助球队获胜。他总是将原因归结于他的幸运小马布兰克。
如今,“幸运小马”变成了“幸运老马”,而他自己也三十岁了。
伊斯特伍德拍拍布兰克的背,踩着马镫跨了上去。
“走着,老伙计!”
他轻拍一下黑马的屁股,布兰克载着主人小跑起来。
清晨的冷风吹在伊斯特伍德的脸上,吹动布兰克的鬃毛,伊斯特伍德感到一种久违了的舒畅。他很想在马背上大声呼哨。
“喔喔。布兰克!你跑得可真带劲!其实你还能跑,你还没老,对吧!”
布莱克在马场里面跑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到后来伊斯特伍德干脆松开缰绳,双手张开,身体后仰,闭起眼睛享受风吹过身边地感觉。恍惚中,布兰克成了他的双腿。他在场上尽情奔跑,不知疲倦,不管是多么激烈的冲撞都不能让他停下前进的脚步。他就这样跑啊跑,把所有的痛苦和忧愁都甩在身后。跑啊跑,把欢呼声也甩在脑后。跑啊跑,不停地跑……
“弗雷迪,你想踢职业足球吗?”
冷风中,几滴水珠从伊斯特伍德的脸庞上洒落出去。
小女儿莎多妮(ay)在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厨房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奇地她走下楼,才发现是妈妈。
睡眼惺忪的她在门口揉着眼睛问:“妈?爹地呢?”
瑟瑞姆回头看到是小女儿,笑道:“爹地去骑马了。”
“爹地今天有比赛吗……”才六岁的小女儿不太了解爸爸的那些事情,她只知道一件事情——一旦大清早的爸爸在骑马,那就肯定是下午或者晚上有他的比赛。自己要在电视前等着看爸爸。
“是啊,最后一场比赛了。”瑟瑞姆走过来,在女儿的嫩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快回床上去,你还没穿鞋。小心着凉。”
“妈咪,你看见我地新球鞋了吗?”楼上传来了大儿子拉希姆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响起。
“你们今天怎么都起来的这么早?”瑟瑞姆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问。“我没看见你地新球鞋,你自己的东西总是乱扔,要用的时候找不到了吧?”
“我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