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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亦涵听大夫说了半天,大意是摔了脑子头痛很正常,加之项宁从前伤过一次,现在只能静观其变,谁也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至于会否真正再度失忆,也只能听天由命。
许亦涵怔怔地扯着他的袖子,良久,才在雀儿的提醒下,谢过了大夫,让他留了药方,再嘱咐每日定时来看,随后命雀儿送他出去。
师爷等人惯会察言观色,也都各各宽慰几句,退下了。
项宁这一遭睡去,直至夜间才醒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别哭。”
守在床前的许亦涵还未回过神来,又听他喃喃道:“饿……”
许亦涵忙命雀儿去通知小厨房送米粥来,喂项宁吃过了,才失神地看着他,呆道:“项宁?”
项宁咧嘴冲她傻笑起来:“嫂子伤着哪里了?”
许亦涵这一下午的五味杂陈冰消雪融,心口化开一阵欢喜一阵暖流:“你还记得……我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她拉着项宁的手,想起下午为他擦药时,后背上一大片被细沙豁开划伤的肌肤,眼泪又摇摇欲坠起来。
“哎,别哭了。”项宁一看就急,想起身,被许亦涵伸手按住胸口轻轻压下,她侧过脸擦了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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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宁看着她消瘦的侧脸,又见她回眸时展颜露出清浅的笑意,不由得呆了。
许亦涵任他傻看,两人目光交汇时,似已有过千言万语。
良久,许亦涵错开视线,问:“你怎的还会武?我从前不知道。”
项宁脸上露出真切的迷茫之色:“武?我也不知道……就那么、就随便那么……”
许亦涵看他歪着头冥思苦想,怕他又头痛,索性掩住了他的唇:“罢了,别想了。”
项宁暂且抛开这个念头,许亦涵看出他还有些记挂此事,暗悔不该提醒他,忙又说些不相干的打岔。
到夜深时,许亦涵嘱咐了项宁,就待要回房,却被他扯住衣袖撒娇:“嫂子陪我睡。”
“可不敢,我睡觉不老实,怕压了你,碰疼后背的伤口。”许亦涵正色道,说到此处又笑了笑,“你还不知外面如今怎么说呢,今日我又口不择言……”
项宁慢慢松了手,神色却有些异样,低语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许亦涵浑身一寒,低头凝眸看着他。她从没教过他这些诗词,只因怕他囿于私情,乱了心神,那他……想起了什么?
项宁眼中又透出丝丝迷惘来,眉头紧皱,似有头痛的预兆,许亦涵眨了眨眼,俯身低头在他唇上一吻,待他回转心神来迎,又迅速抽身远离,笑道:“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
唇上的甜蜜在心底漾开,项宁也不知她何时熄灭了烛火,轻手轻脚掩门出去,只是长夜漫漫,日间已睡了太久,到底不肯闭目,脑海中一时晃过许亦涵的脸,一时回味方才那一吻的清甜微凉,一时又转向头痛时闪过的词,竟致一夜未合眼。
项宁后背的伤渐渐好了,只是留下两个小小的疤痕,许亦涵的手指抚过那白皙的后背肌肤上两处刺眼的瑕疵,沉默许久。
别的方面,似也很快回归了正轨,只是项宁凝神呆滞的时候多了,旁人都道是摔得更痴傻了几分,唯有许亦涵心知并非如此,但也未曾声张,只在他头痛时劝他不再多想。
无论如何,项宁暂且无大碍,许亦涵才将一颗心稳稳归了位,再分心去处置旁的事项,如府中下人越发异样的眼光、师爷时常的欲言又止,如满城甚嚣尘上的流言,又如,罪魁祸首许籍。
☆、痴傻县太爷(十九)怎么会有你这么蛇蝎心肠的毒妇!
项宁受伤虽不知是福是祸,但许亦涵对许籍的憎恶已上升到极点,连带着父母、前世的后夫陈以墨也跟着遭殃,是以许亦涵只简简单单命人去做了两件事。
话说因许亦涵坚决不改嫁且与许家断绝关系,许籍未能笼络到陈以墨,他为人处世上又颇有些问题,后来竟反而得罪了陈以墨。官场之中的连带关系,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初许籍就是看上了陈以墨这点,哪知后来反给自己惹来祸患。陈以墨睚眦必报,许籍无论如何托人寻关系,只是不得门路,后来才知是陈以墨暗中捣鬼,许籍对其恨得牙痒痒,奈何无权无势,打落牙齿和血吞,忍着气上门去拜访谢罪,谁知被陈以墨轰出来,二人便彻底结了仇。
而陈以墨未得许亦涵,自然也有别的人争相献女,许亦涵忙着和项宁培养感情时,他便娶了东门王家的小姐为妾,一乘小轿入门,也无婚宴也无礼节,从此便做了那五十来岁变态老男人的妾侍。陈以墨死性未改,床上凌辱床下猜忌,时常便是几顿毒打,那王氏体弱,生性又文静,先是忍气吞声,渐渐性格阴郁,心理有些失常了。待许亦涵去打探消息时,才知如今王氏已几乎奄奄一息,陈以墨嫌她在床上愈发像块木头,也不爱往房中去,另娶了美妾。府中的下人又都是见风使舵的,王氏失宠被陈以墨冷漠,自然也受不着什么好待遇,非但不请医治病,连一日三餐也常有遗漏,那王氏已是大半个死人了。
许亦涵得知她的遭遇后长叹一声,雀儿愤慨道:“没想到陈以墨道貌岸然,竟是这样歹毒的一个人!真该他哪日死了才叫好。”
许亦涵沉默片刻,招手叫他近前,嘱咐了一番。
几日后,城中疯传着陈府小妾逃出府,她精神已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