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做什么不善加利用呢?”
她摇了摇头,“我不爱张扬,你是知道的。一套流程下来累得慌,我没那个耐性。倒是那些滕妾的位分,陛下还得费心指派。”
说起这个,慕容珩不大感兴趣,潦草道,“二十七世妇里这么多封号,随意挑选几个就是了。”
弥生不由怅然,他对那些曾经服侍过他的人并不好。也许本来就可有可无,常年的不能人道后,渐渐感情淡漠了。可是再怎么不上心,别的倒罢了,几个生养过的侍妾是有功劳的。世妇的位分太低,那么安排有点说不过去。因道,“依我说,百年的母亲她们好歹也该封昭仪夫人。陛下膝下子嗣单薄,看着皇子们的面子,也该晋她们的位分啊。”
慕容珩转过脸来看她,“不成,她们爬得高了,难保不会仗着母凭子贵不把你放在眼里。我这模样……怎么能给你个孩子,让你把腰杆挺起来呢?还是现在压制住她们,将来她们作不得乱。”
他一说这个脸上便黯淡下来,弥生劝他释怀,对他笑道,“我还有百年,他说了当我的儿子,等我年纪大了给我养老送终的。”
慕容珩心里哀戚,她才十五岁,后半辈子已经交代了,要靠别人的孩子过活。是他耽误了她,想到这里越发愧疚。自己无能为力,难免要动拆东墙补西墙的脑筋。既然她喜欢百年,那就让百年切切实实成为她一个人的儿子。他扳过她的肩道,“等登基大典办过之后我就颁诏命封百年为皇太子,你有了依仗,以后就无虞了。”
弥生吃了一惊,“这么早立太子?”
“我是为你着想。”他说,“你不是喜欢百年么?有他傍身,你以后就能放心大胆的了。“
这是万万不能够的,这会儿要百年做太子就是害了他。慕容珩还未看透,他那看似本分的兄弟有颗狼子野心。百年这么小的人,怎么经得起慕容琤的折腾?到时候别说皇位,就连小命都保不住。
“陛下的心我知道。”她尝试着说服他,“可是……他们兄弟三个都是庶出,年纪也都相仿,这会儿就分出主次来,对底下两个也不公平。陛下现在春秋正鼎盛,何必这么着急!还是晚两年,等他们长开些,陛下再择贤能而立之,于社稷也有利。”
慕容珩古怪看着她,“古来储君都是立嫡长,既然百年过继给了你,他便是名正言顺的。眼下册立他,也没什么不妥。”
弥生急起来,那些实话不能和他说,说了便是你死我活的轩然大波。但是怎么才能让他打消念头呢?她逼得没法了,只得红着脸道,“我才嫁陛下月余,你现在就立百年,朝中文武难免要揣测。倒不会有人说陛下什么,定会说我不得宠爱,不会生。再说……陛下不是在吃药么,万一哪天痊愈了……”
她实在羞得说不下去了,慕容珩听她几句话,心头霎时滚烫。其实她这算是私作祟心,可也正因为这私心,叫他爱她更甚。他想她对他还是有指望的,年轻女孩子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哪个不渴望正常的夫妻生活呢!她一定也爱他!单想起这个就让他欢喜。他双臂一合把她拥在怀里,蹭着她的耳垂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的……好弥生,委屈你了。我这两日似乎有些起色了,一直不敢同你说。或者……等先皇的丧期过了,我到你宫里去,好不好?”
弥生险些惊脱了下巴,有了起色,岂不是离穿帮越来越近了?她私底下惶恐,栗栗然道,“国丧期间,陛下怎么想这个?”
他只当她害臊,兀自盘算好了笑道,“是我失仪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起身牵她的手道,“过听政殿去吧,还有两天要忙的,辛苦你了。后面能逮着空闲就歇歇,别太实心眼。”
她嗯了声,跟着他走,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怎么料理,她没有主意。他要临幸,她没有拒绝的理由。找夫子想办法,她也委实不能低这个头。罢,大不了和王阿难一样落个处死的下场吧!也或者更凄惨些,扔进掖庭宫自生自灭去。这种事同谁商量呢?阿娘远在陈留,佛生那里她也张不开嘴。看来是走到绝路了,谁也救不了她。
跪在蒲团上依旧在发愣,愣了两个时辰,天也渐渐亮了。
大家守了一夜的灵,站起来的时候腿弯子都伸不直了。半夜还在仙人捧杯铜雕下拉家常的,早上个个一脸菜色,嗓子哭哑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皇太后虽然悲痛,主心骨还是有的。吩咐众人留在皇城内,各拨了屋子休整。大行皇帝梓宫前不能断人,在百官进贡守灵前,先调内侍宫婢填补上。众人领了命,各自都散了。弥生晚了一步,却看见太后没有走,着人绞了湿毛巾来,跪在黄肠题凑前,一遍遍擦柏木上被火盆子熏黑的地方。
弥生知道太后和先帝是少年夫妻,感情不是别人能比的。看见太后这样,她在一旁立着,满心的悲凉。怕太后身体吃不消,便膝行过去劝慰,“母亲太劳累了,这活儿让妾来干,您还是回宫歇息吧!”
太后摇摇头,“我能尽的也就这最后的一点心了,叫他舒舒坦坦的走,没的到下面嫌房子品相不好。”说着又哭出来,“我们四十年的夫妻,如今做到头了。下辈子托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大兄啊,好歹走慢些,奈何桥上等我一遭。就算前缘尽了,再见一面,说上几句话,我余愿便也足了。”
弥生听见太后这番话大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