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 殷裴楠在紧急给马车夫治疗, 他在外面受伤又淋雨, 失血太多,体温下降太快了。
小男孩上了马车就坐到他爹爹身边去了,紧紧地依偎在他爹爹身边,抱着他爹爹没受伤的左胳膊默默流眼泪。
左安摸摸他的头, 安慰他:“小弟弟, 别怕, 你爹爹已经没有危险了, 他现在只是失血过多, 所以还没有醒。等到了我家, 请了大夫给他上了药, 他很快就会好的。没事了,不怕啊。”
小男孩眼睛已经肿得像个小馒头, 他仰起头问道:“爹爹他,他什么时候醒?”
左安伸手道:“很快就会醒的。”
小男孩吸了下鼻子, 很认真地看着左安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等我爹爹醒了, 我们回了家,会报答你们的。”
左安失笑,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这些心思啊?他揉了下他的小脑袋,说道:“不用谢,也不用你们报答。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皱着小眉头, 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我叫琮儿。”
“从儿?哪个从?”左安想了下,见他们父子的穿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作为名字的话,这个“从”的音应该是有美好寓意的。他又问道:“是表示美玉的那个琮吗?”
小男孩点点头,道:“叔叔你好聪明啊。”
左安轻笑道:“你的名字很好听。我听你的口音,你家是京城的吗?”
小男孩一下又闭紧了嘴,往他爹爹怀里靠了靠,睁大眼睛看着左安,不回答了。
左安眨眨眼,这是不能说吗?
左安也没为难他,转头问殷裴楠:“裴楠,他怎么样?”
因为暴雨天色本来就暗,马车里的光线更是昏黑,左安看不太清那人的情况,有些担心地问道。
“失血过多,我已经止了血。不过,他伤口发炎了。”殷裴楠皱眉看着马车夫,他刚才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不止额头上被撞伤了,他背上还有一处旧伤,不知道是被什么划拉了好大一个口子,已经发炎化脓了。
“发炎了?这么快?他们在雨里待很久了么?”左安喃喃道。
殷裴楠摇头,道:“不是额头的伤发炎,是他背后有处旧伤,好像被什么划到了,差不多二十公分长,估计有几天了,没好好处理,天气又热,所以发炎化脓了。”
“这么大伤口?他们怎么也没找个大夫看看?严重吗?”左安问道。
殷裴楠笑道:“有我在有什么严重不严重的。这种外伤,没大碍。”
“回去还是要请大夫来处理一下,才说得过去。”左安说着,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一下,他转头,发现是小男孩,他问道:“琮儿,怎么了?”
琮儿指了指马车夫,问道:“叔叔,康叔叔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左安抓着他的小手,说道:“他也晕过去了,不过你放心,他没有生命危险,会好的,知道吗?”
听到马车夫也有救,琮儿似乎终于放了心,点了点头,乖乖地靠着他爹爹不说话了。
可能是之前受了惊吓,又大哭了一场,现在知道没事了之后,小家伙终于累了,靠着他爹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见他睡着了,殷裴楠加快速度给两人治疗,又催化了止血的草药给两人稍微包扎了一下伤口。
到家后,得知他们救了三个人回来,殷裴楠家里又是一阵忙。
琮儿他爹爹在给他换衣服的时候醒了。
他睁开眼便看到两个陌生人对他动手动脚的,还正在脱他的衣服,一下慌了,一把推开两人,
护着自己的胸口往后缩,同时厉声喝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
左安和文逸吓了一跳,这人的气势好足啊。虽然他脸色苍白,但那双细长的眉眼一凛,眼神像是万年寒冰中淬炼过似的,让人不禁后背发凉。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左安见他也是受到了惊吓,估计还误会了他们,赶紧解释。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之前下暴雨,你们的马车翻了,你还记得吗?是我们救你们回来的,你受了伤,还淋了雨,我们正要给你换干衣服,不然你要着凉的。”
琮儿爹爹闻言,看了下周围的情况,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是s-hi的,右肩的疼痛持续传来,还有布条绑着。而前面床边确实摆着一套干净的衣服,面前这两人是两个哥儿,现在仔细一看,也挺面善。
“谢谢你们救了我。”他稍稍安心,缓和了神色,想起出事前的事,他着急问道:“那请问你们看到我的孩子没有?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孩子和一个男人,你们看到他们了吗?他们怎么样了?”
左安点点头,答道:“在的在的,都在的,你别急啊。你的孩子在隔壁,我阿娘在给他洗澡,他受了惊吓,还着凉了,我们给他洗个热水澡驱驱寒气,等会就给你送过来。至于那个马车夫,他就在隔壁房间,他撞到了头,还昏迷着没醒。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
闻言,琮儿爹爹松了口气,他把自己的衣服扣好,下了床,把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抱拳给左安和文逸行了个礼,说道:“在下闵言,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刚才情急之下多有冒犯,失礼了。”
“没事,我们能理解。”左安摇摇头说道。
这个闵言,他长相其实很俊美,不过他的眉眼太过凌厉,让人第一印象都集中在他的双眼上反而忽略了他的俊美。他放松戒备后,整个人气势收回,显得儒雅有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