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蒋磊当年在蒙阳混的还算不错,虽然给人当打手,但也有些名气,苏淮既然是他好兄弟,自然过也还可以。
但几年前蒋磊突然离开蒙阳出外闯荡,苏淮干脆去乡下给人种地,过了好久才回蒙阳城,这明显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加上吕宝柱这个乞丐也在场,到底是什么呢?温瑜想不通。
蒙阳在这短短十几年时间里一连换了四任知县,以前衙门的老人早就不知去向,想找个人问都没地方问。
恰好周纨从其他县考察归来,他就抱着一线希望去问周纨,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周纨听他讲完这段时间发生的是,也是唏嘘不已。感慨道:“蒋大人真是可惜了,我走之前还打趣要给他介绍个媳妇帮他管家,这一转眼人说没就没。”
接着又道:“不过大人你问我还真是问对人了,我这次去旁县考察,刚好遇到了个熟人,那人曾经是县衙内的书吏,专门负责记录案件的,我当差的时候他才从职位上退下来,如今已经年过花甲,但j-i,ng神看起来还挺不错。如果去问他,说不定他知道什么。”
温瑜大喜,连忙吩咐周纨再走一趟,也不用把人带过来,只要问清蒋磊苏淮之事就好。
周纨领命,去旁县找那人了解情况去了。
温瑜暗暗祈祷,这次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再问不出来什么,他就真的不知道如何着手这件迷案了。
下午的时候,温瑜正打算为整理整理回去陪陪福哥儿,突然有人击鼓,温瑜这阵满脑子都是那桩案子,还以为是有人提供情报,连忙升堂。
结果来报官的只是两个百姓的民事纠纷,一人状告另一人说他偷了自己家种的牡丹花,被告之人矢口否认,最后闹到公堂上来。
温瑜哭笑不得,但案子还是要判,于是就问原告可有什么证据,原告说以前宴请邻里到家中来的时候,被告曾对自己的牡丹花大加赞赏,现在自己的花丢了,那肯定是被告偷走的!
公堂之上的人都啼笑皆非。最后拉扯了半天原告还在无理取闹,温瑜直接判了被告无罪,责令两人回去。
原告神情明显不服,有不敢在公堂上闹,只能拿眼睛狠狠的剜对方。
被告无奈了,指天发誓自证清白,走的时候还在说他要是偷了花,就罚自己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
温瑜感觉好笑,要是每天就是这些j-i毛蒜皮的小事该有多好。可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十八层地狱,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是十八层地狱!”
他赶忙回到县衙,一边请徐敬过来,一边让人给他去买两本书,分别是《地藏经》和《十泥犁经》。
等徐敬来了,温瑜兴奋的对他说:“徐大人,案件又有新发现了。”徐敬表示洗耳恭听。
温瑜拿出那两本经书,指着其中一处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很奇怪,凶手究竟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行凶,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但比这方便又能折磨人的手段有太多了。”
徐敬点头,的确,这样的作案手法不止费时费力,而且非常容易暴露自己,之前他们就从刀口察觉出凶手可能是屠户或者郎中。
温瑜接着说:“不光如此,犯人的心理也很矛盾。一般来说,凶手进行了如此凶残又如此有特点的连环杀人案,那么一般都会把尸体展现给大家看。可蒋磊其实是意外被人发现的,李铁牛也说了,如果不是自己鼻子很灵,在林木后面的蒋磊可能根本发现不了。”
“苏淮和吕宝柱也是,如果不是发现了蒋磊的尸体然后全城戒严,那么很可能要许久才能有人报官。试想假如那天赵二狗李铁牛两人没有去抓竹鼠,我们很可能最后以为蒋磊失踪了。”
说罢温瑜还在心里感叹,这仿佛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意。“凶手这么做,那也就是说他这一切不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也不想引起恐慌,他完全是为了自己,那么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这样杀人呢?”
温瑜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仇恨”。
接着他拿出书“我之前一直觉得这种杀人手法好像在哪里看过,但因为有吕宝柱这条线,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也就没再细思。其实非常明显,只是我们一直没猜到。”
徐敬忍不住追问:“究竟是什么?”
“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
“没错,徐大人请看。”温瑜手指三处,徐敬顺着他指尖方向,看到分别是:拔舌地狱、油锅地狱、以及最后一层——刀锯地狱。
所描绘的情景正是对应了吕宝柱、苏淮、蒋磊三人的死法。温瑜又道:“其实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一一对应的罪状。”
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说谎骗人。死后被大人拔舌地狱。
油锅地狱——盗贼抢劫,欺善凌弱,诬告诽谤,谋占他人财产妻室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扒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
刀锯地狱——偷工减料,欺上瞒下,诱拐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打入刀锯地狱。
温瑜小心翼翼的看着徐敬:“徐大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蒋磊三人曾经犯下了大错,十几年前逃走,如今是旁人来找他们报仇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徐敬沉默片刻:“不,你说的应该是对的。我想起很久之前,我们喝酒,蒋磊那天喝醉了,然后哭着跟大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