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骑士长向莱斯摇了摇头示意,他又看了眼一言不发,好像已经断开了与外界联系的奥德里奇,无声地叹了口气,脚步一转,迈向了骑士长。
“怎么回事?”莱斯跟着骑士长走到了一旁安静的地方,压低了声音发问。
骑士长低着头,声音了夹杂了一丝懊恼,红着眼睛说:“昨晚殿下和布雷迪少爷外出用餐,饭后归程的途中遇到了袭击,当时属下们没有跟紧,一时反应不及…是布雷迪少爷为殿下挡了一箭。”
闻言,莱斯的脸色慢慢难看了下来。他对布雷迪的安危没有多大感触,但可想而知,对方要是因此出事,奥德里奇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好像过了很久,又恍惚只是一眨眼,奥德里奇的思维好像还被困在昨晚的血腥氛围中难以挣脱,下一秒,急救室内的医生便已经鱼贯而出。
手术结束了。
奥德里奇原本僵硬着的脸部突然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干涩的一只眼也突兀地眨了一下。
他脱壳的灵魂好像一瞬间重新回到了千疮百孔的躯体,久不开口的嗓子略显嘶哑,急促地问:“他怎么样?”
为首的医官畏惧地低下了脑袋,犹豫再三,还是顶着奥德里奇一错不错的视线,小声回道:“殿下,对不起……”
奥德里奇一怔,大脑还没有对这句道歉做出反应,身体却已经下意识颤抖了起来。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没有办法思考,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好像一瞬间被弹出了世界,整个人都空了下来。
结果还不待他开口,医官已经接着说道:“布雷迪少爷伤的很重,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脱离?奥德里奇在心里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眸光一闪,顿时反应过来布雷迪没有死,原本难看得吓人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不耐烦地推开了医官,再也忍不住失而复得的惊喜,大步走了进去。
布雷迪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纯白的被子衬得oa的肤色越发白得透明,连本该艳红的唇瓣都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眼睛紧闭,浓密的睫毛像排小刷子一样,在无暇的脸上打下了一片y-in影。
他整个人都变得无声无息,像是陷入了一场沉酣的梦里。
奥德里奇在看到布雷迪的一瞬间便没了力气,他一下子跪在了oa的床边。大手颤抖着抬起,虚落在布雷迪的脸上想去触碰对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又生怕惊扰到他害他疼痛,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了下去。
感官因为悲伤而变得有些失去灵敏,心脏跳动的地方像是空了一块,带动着呼吸都夹杂了疼痛的滋味。
口腔传来了血腥的味道,奥德里奇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话来。他无声地挣扎了许久,直到将喉咙深处充血的粘膜带动着撕裂了开来,干涩的唇瓣微微颤抖,才几不可闻地吐出了一声:“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昏睡在床上的人自然无法回应他。
奥德里奇犹犹豫豫地把身体凑到了布雷迪的上方,他突然有些茫然地想,原来他是这么柔弱,这么小的一只啊。
是啊,他明明是这么柔软的一小只,连你随意的拉扯都抵挡不住,怎么就偏偏,让他替你挡了一下呢?
奥德里奇的心脏越发闷胀,他深深地凝视着oa苍白的睡颜许久,才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着一件绝世珍宝,在对方柔软干燥的唇瓣上印下了一个温柔得仿若月色的吻。
他揣着满腔的爱意,浓稠地堆在心尖,反复演练,温柔悱恻。
一瞬间,他如获至宝。
布雷迪是在第三天的午夜醒来的。
他的胸腔不断地传来火烧般的炽痛,把意识烧得迷迷糊糊,五脏六肺仿若都变成了累赘。
他被困在一个难挨的梦里久久不得清醒,却总觉得苍茫的天地之外有个人一直死死地拉住了他,不肯让他离去。
他哭得很凶,是面无表情地哭,因为想让哭泣变得体面一点。他一边被莫大的疼痛不间断的折磨,一边不禁奢侈地想,
———殿下,我再也不欠你了。
结果下一秒,他便被一股强烈的渴意拉回了现实。
在他中箭昏迷至今的第三个晨昏的午夜,他终于迟迟转醒了。
他的眼睛沉重得无法睁开,胸腔不断传来与梦中对应的灼痛,布雷迪无意识地呢喃着:“渴…好渴……”
奥德里奇半睡半醒好像突然听到了布雷迪的声音,吓得他猛地清醒了过来,恰好便听见对方喊渴的声音。
他一瞬间惊喜了起来,连死气沉沉的眸子都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他喜极无措,手忙脚乱地从床边的凳子站了起来,匆忙去给布雷迪倒水。
奥德里奇小心翼翼地扶着布雷迪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臂弯,一边端着水杯一点一点喂着怀中虚弱的oa。
布雷迪还未完全清醒,喝罢水感到把自己抱在怀里的alpha身上传来令人心安的味道,忍不住轻轻地,像只猫儿那样把小手搭在了对方的胸前,唇齿不清地软着嗓子,连哭腔都未掩饰道:“我好疼……”
奥德里奇心猛地一疼,还未结疤的伤口再次暴露出鲜血淋漓的疮疤。他强忍着胸口的酸涩,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地把怀里柔软的oa又往怀中更深地带了带,恨不得把对方揉进心里。哑着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布雷迪疼得浑浑噩噩,并未听清对方的话,反而又忍不住拽了拽奥德里奇的衣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