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松闻言不安的动了动自己的双脚,很奇怪的事情,明明他已经抹过了药,可脱口而出的却是“没有”。
床头灯再从被人打开,他看着江跖翻身下床,拿了一小袋子药走向了自己。
脚掌对谢晚松而言是非常私密的部位,若非特殊情况不会让人碰触,可此刻却像是着魔一样,任凭江跖握着自己的脚,放置在他的掌心当中替自己抹药。
暖黄色的灯光浸染过江跖冷淡的眉眼,就连发梢尚未擦净的水珠都折s,he出了温暖的光。
除去这层冰冷的外壳,他应该是一个十分温暖的人。
“你讨厌我吗?”谢晚松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脱口而出。
“我利用你失忆的弱点来替自己的未来铺路,自私自利,我是不是很过分。”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微微上扬,带着自嘲般的讥讽。
对方好久都没有讲话,神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冷峻,眉宇间却仿佛柔和了很多,手上抹药的动作也很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他。
“可能吧。”江跖抬眼,十分安静地注视着他。
“我并不喜欢你总是招惹我。”
他站起身,从温暖的光线下移走,将手中沾有残余药膏的棉木奉扔在垃圾桶里,顺手将药包放置在了桌子上。
“睡了。”
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床头柜下的灯散发出微弱的黄色光,厚重的窗帘遮掩了落地窗外高楼的光线,室内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江跖闭上眼睛,身体疲惫,意识却很清醒,久久无法入眠。
黑暗里他依然可以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其实刚刚的那句话并没有讲完。
他不喜欢谢晚松总是轻浮地招惹他,然后再装模作样的告诉自己:我只是跟你玩玩,没有别的意思。
因为谢晚松所谓的无心之举,可能真的会让他心动——谢晚松笑一下,谢晚松皱一下眉头,也许是信息素的影响,也许是性别间奇特的吸引,他无法否认谢晚松正在内心深处偷偷占据某个地位。
就像是深藏已久的东西正在显山露水。
当然最后那句话江跖只是默默藏在心里,在自己的回忆复苏之前,在所谓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希望谢晚松不会知道,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江跖第二日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便是谢晚松熟睡的脸。
昨晚空调开了一夜,此时室内的冷气源源不断地从被角,从任何缝隙里渗透出来。
谢晚松就像一只怕冷的猫一样,乖巧地卷缩在他的怀里,细软的黑发垂落在眼侧,露出一张白皙安静的面容。
谢晚松熟睡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多少有些新鲜,与平日里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大相径庭,此时的男人如此放松的躺在自己面前,乖巧的堪称可爱,一时江跖竟然没忍心推开他。
江跖任由对方躺在自己怀里,眼神却无法从那张漂亮的脸上移开。
谢晚松大概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张嘴吐出来一个字:“冷。”
江跖一怔,第一反应就是去摸索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不少。
谢晚松又说了一声:“冷。”
他的声音里细微的打着颤,整个人卷缩成一团,清隽的眉宇间持续皱起,身上卷着被子像是一只巨大的蚕虫。
那一声可怜兮兮地声音极深的往江跖胸口扎了一下,他胳膊抬起来,犹豫了半天,才环绕到谢晚松的背后,将他更紧的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大概是感受到了温暖,谢晚松脸蹭了蹭江跖柔软的睡衣布料,终于在怀抱里老实了下来。
谢晚松的身体温暖、柔软,带着oa独有的香味,原本两个人就离得极近,如此一来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彼此身上的温度轻而易举的就透过两层布料传递过去。
谢晚松的吐息喷洒在胸口,一小片肌肤都变得s-his-hi痒痒。
这个角度能看见他轻颤的睫毛,看上去多了几丝脆弱的意味,y-in差阳错间江跖就禁不住在他的眼上吻了一下。
很轻很轻,一碰即逝,小心的仿佛怕惊扰了一只蝴蝶。
江跖回过神来,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怔怔地盯着对方的面容。
一瞬间怀里柔软温暖的躯体好像变成烫手山芋,原本恰到好处的体温也一路灼进了心坎。
谢晚松丝毫没被这个轻柔的吻所惊动,也不能体谅身边人此刻的纠结,他的呼吸依旧沉稳绵长。
江跖那双浸染寒意的眼眸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极速碎裂,他迅速松开他,翻身下床,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浴室。
在浴室门关上的三秒钟后,原本陷入沉睡的男人慢慢睁开眼睛,他盯着浴室的方向,眼神复杂,眼底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死寂。
江跖站在淋浴喷头下,任由冷水从发丝流满身体,好像这样就能将他冻醒,可那股蔓延过四肢百骸的热流却依然熊熊翻滚,滚烫的令人暴躁。
为什么会对谢晚松做这种事情?
一旦箭头指向了某个答案,那么这一切之前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正因如此,所以在月上会所看到谢晚松泡在风月场时会感到生气,会控制不住地把人摁在自己身下;在谢晚松吃那颗木奉木奉糖时,他厌恶那些老男人对他投来的不善的注视;所以昨晚会在林风想要帮忙时,充满敌意地将他推开。
他不想让别人多看谢晚松一眼,不想让别人多碰谢晚松一下,他希望谢晚松能永远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