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其中一位个字较高的男生脸都吓白了,在大家的询问下一五一十地交代道:“我们上完厕所,就到水池边洗手,程力在跟我们说邓以蕊的事……然后……然后他突然不说话了,盯着那水柱看。我们俩洗完了手,他还在走神,放了一池子的水……他盯着水面,接着就把头埋进去了。”
另一个也紧跟着说道:“起初我们以为他是晨跑出了汗想冲个头,但他一直在挣扎,我们就意识到不对了。”
但已经晚了,空气中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跟他们做对,无论他们如何使劲将人往外拉,那只手一直纹丝不动地将程力的头按在池子里。
因为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程力看起来倒像是自己将自己的头按在洗手池里面。他剧烈挣扎着,激起的水花将另外两人身上的校服打s-hi了一片,其中一个慌慌张张地招呼路过的同学来帮忙,另一人跑去叫来了老师。
班主任匆忙赶来,程力的身体已经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好好一个学生竟然就这么诡异地淹死在了洗手池里。
方里觉得自己不应该放过任何一点线索,于是听了这番叙述,他顺口他问那两人:“邓以蕊是谁?”
“是……是我们班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学生的眼神忽然有些闪躲,他手朝围观的学生堆里一指,小声说道:“喏,就是她。”
在手拉着手围观的学生堆里,有一个短发女生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中,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里。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老实说,被这么盯着,方里心里也生出了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毫无理由的的,他心里就认定了这短发女生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邓以蕊。
然而就在他走神的这几秒,邓以蕊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扭头往教室走去。
“在想什么?”谢柏沅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紧接着靠过来的,是环在方里腰间的手。
两人平时在外人面前亲密的举动并不多,方里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的是谢柏沅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你思考问题的样子很迷人。”谢柏沅突然冒了这么一句,方里反应了几秒,脸颊上缓缓升上来一层热气。
谢柏沅在心里叹了一句可爱,以前的方里惹急了会狠狠挠他两下,而现在的方里稍微逗一逗就会害羞。
他怕把人逗得恼羞成怒了,便没有继续逗下去,转而说道:“刚刚那个女学生,看起来和程力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通常来说,自己班上的同学离奇死亡,学生们会多或少都应该会表现出好奇来。
然而,邓以蕊表现得很冷淡,神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种厌恶,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知道程力会死似的。
而且看这高个男生的反应,他对邓以蕊似乎也存着几分忌惮。
十班的班主任正在给警方和学生家长打电话,忙得像是个停不下来的陀螺。
宗建华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摊开手时,手心躺着几根掉落的发丝。
就是这几根发丝让他意识到这件事再不解决,他的身心都在遭受莫大的折磨。
于是宗建华一拍大腿,做了个决定。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他对着谢柏沅等人说道,“我带你们去自杀学生的宿舍看看,但是这件事,你们一定要快点解决。有鬼驱鬼,有人抓人。”
谢柏沅只眯着眼睛笑道:“我们会尽力的。”
“我们学校建立多年,宿舍一直没翻修过,学生都在反映有墙壁开裂的情况。”宗建华在宿管那里拿了钥匙,领着众人往楼上走,他挺着满是肥r_ou_的肚子,腰腹上的r_ou_一步颠三下,“学生出事后,这间宿舍就闲置了。你们来得巧,原本我们预计送走这批初三后就将两栋宿舍楼全部翻新一遍。”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六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朱易乘觉得这一层y-in气逼人,刚踏上来脑后就吹过一股凉风。
他想起早上透过窗口看到的那一幕,脑袋一抽,张嘴就问了句:“那个女学生……怎么死的?”
宗建华钥匙已经c-h-a进了619的锁眼里,闻言并未回复他,谢柏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道:“报纸上报道的是上吊。”
朱易乘:“……”卧槽。
所以他早上看到的那骇人的一幕果然不是幻觉。
门一打开,凉风迎面吹来,朱易乘当即打了个颤。
宗建华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径直走进去,拍亮了房间内的灯。
他视线落到阳台大开着的窗户上,一愣:“哎哟,这阳台的灯怎么是开着的?”
朱易乘扒着门框,闻言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宿管开了忘记关灯了?”
宗建华:“这——应该不会吧,这间宿舍平时都没人敢进来啊。”
门口站着的几人:“……”
宗建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大家说道:“你们也别怕啊,我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你们要进来查什么线索,就快些查吧。”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只好跟着走进来,空间不大的619宿舍挤进六个人,屋子里空气不怎么新鲜,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们觉不觉得这里头有股味儿?”赵小彤问道。
方里:“什么味?”他只闻到了灰尘的味道,看来宗建华说的是实话,这里已经闲置有一段时间了。
赵小彤鼻尖皱了皱,语出惊人:“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朱易乘:“……你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