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殿下这是在介意自己的身份,除了伤心亲生父母外,还带着失去身份的惶恐。
“殿下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殿下终会坐上那位子。”
芃姬收紧了自己的双臂,紧紧抱着法一,“不,本宫已不在意此事,本宫在意的是,驸马是不是永远都是本宫的驸马。”
“殿下。”法一的声音有些颤。
“本宫从未有多渴望那位子,不过是为了自保才要争上一争,可如今,本宫却只想与驸马白头偕老。”
法一很想哭,明明该开心的不知所以,心中却酸涩的很。
她终究是得到了殿下的心,“殿下,牢酒便是死,也会死在殿下的身旁。”
“不,我不要你死。你说的对,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我二人是拜过天地的,只待你我入了洞房,礼成后便一生都是夫妻。”
芃姬不再自称本宫,于她而言,在法一的面前,她只剩下了妻这一个身份。
她思考过,琢磨过,自己究竟为什么喜欢这人?她得不到答案,却清清楚楚的知晓,自己喜欢她。
她愿意也想要与法一做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没有皇位,没有公主之尊,好似也无谓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60章
眼看着两刻钟过去了, 派去暗中观察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现下又回了一人, 流民今日越闹越大了, 已经有人开始用脑袋去击衙门口的鼓。
好在这时刘春熙回了,见了梅花着急的样子,上前询问,“不知梅花姑娘可是有何事?怎的皱起了眉。”
梅花见是刘春熙,瞥了她一眼, 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竹香有些讶异, 平日里莫说是哪个朝臣来, 便是那下面的无名小官来找殿下, 起码好言好语回着还是会的。
见着刘大人那张脸,竹香不忍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尴尬的站在一旁,赶忙接过她的话头,“是衙门口的那些流民, 愈发不可收拾了,偏生殿下现在还在房中,未出来。”
刘春熙刚收殓了刘谦一家的尸首, 说不上心情有多差, 也没有多好罢了。
流民一事,事关朝堂, 不可轻视,刘春熙上前敲门。
在敲门声响起第三遍时,房门开了, 法一喊了声“刘大人”打了个招呼。
刘春熙拱手见了个礼,“驸马爷安好。”
芃姬从法一身后走出,身穿殿下袍服,缓步走出,“去衙门口。”
此话一出,几人便立马跟上。
法一倒是跟在后头还有一瞬的失神,这样子的她,又好像回到了成文十六年的琼林宴上,她身穿殿下袍服,慢步却气势十足的缓缓走上宴席上方。
而自己与一众大臣跪在下方,根本没有听见晋成帝在上边说了什么,只一个劲的偷摸瞧她。
客栈门口马车早已备好,见族长夫人出来,正好在门口的思齐殷勤的抱了踩凳放置马车前,自然的将手伸出,要做一回族长夫人的小厮,扶她上马车。
一旁的齐世郎暗暗瞪了一眼那小厮,果真主子是个讨厌鬼,奴才也是个没眼力见的。便将准备伸出的手给压了下去,又若无其事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法一大步跨上前,瞥了一眼法思齐,示意她走远点,而后便伸出手,等着芃姬扶她。
芃姬这才动手将手搭上那只手,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法一紧随跳了上去,进马车前还没好气的对一旁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法思齐喊了一句,“竹香姑娘不会武艺,思齐便搭把手。”
那法思齐这才反应过来,想起这竹香确实除了嘴厉害点,与京州那些柔弱的贵女没的两样,便伸出手放在竹香边上。
那竹香瞪了一眼她,哼了一声,还是搭着她的手上了马车。法思齐在原地傻笑了两下,便跟着齐世郎刘春熙等人上了马。
马车里,芃姬捧着早已准备好的书翻看起来,法一便手掌撑着脑袋,手肘抵着马车,那般看起芃姬翻看书籍的模样来。
“殿下果真是勤奋的很,即便只是短短两刻钟,在马车中也不忘看起书来,果真担得起京州第一贵女的名声。”法一说着恭维的话,却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
芃姬却是面不改色,又翻了一页,淡淡说了句,“本宫看的是消磨时光的话本子。”自从第一次看了那些话本子后,芃姬一发不可收拾,空了便要翻上几页。
甚至她发现这话本子,看着看着便会忘了时辰,亦会短暂忘了不开心的事,就有些像她之前有了不快,便要吃上一碗辣极了的芥辣瓜儿。
竹香没忍住笑了一声,驸马爷这是拍马屁拍错了地儿啊。
要不说驸马爷这把年纪了也未娶妻呢,这般不会讨女子的欢心,要不是陛下赐婚,哪儿能娶得到妻,还是天晋她最尊贵的主子。
法一虽是被这话堵住了喉,面上却丝毫尴尬没有,倒是起了兴致往芃姬手上的书本页看上去。
那页她双眼扫了一遍,正是一贵女向一小小女县令表明心迹,哪怕她是女子,她是出身寒门的进士,也不在意,就是要与她一起远走高飞呢。分明就是一个世家贵女与女书生私奔的□□罢了。
法一见芃姬喜爱看那书胜过看自己,便有些不自在了,“这女子的父亲乃是权势滔天的丞相,跟着这小县令私奔,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说着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还嗤了一声。
果然,这般倒是惹了芃姬的一些注意,虽眼神还放在那书页上面,却是也搭理了法一的,“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