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藏修固然可恶,但现在打死他也无济于事。
“他能感觉到我,是吗?”徐简也发现了,有时候邬临寒明明已经有些清醒的痕迹,但他依然沉溺其中,不愿面对现实。
“那不重要。现在是他的回忆,全由他自己做主,任何人都无法干预。”宋藏修叹气,忽然笑起来:“话说,我这冰雪幻境还有心理咨询的效果呢,你这学生童年y-in鸷太重,容易黑化。你如果能帮他化解心结,或许为未来人类消除一个祸患也未可知。”
邬临寒会黑化吗?
徐简觉得不像。虽然邬临寒的生长环境是很y-in暗,但后也能明显感觉出,十七岁的邬临寒是仍然拥有善良温柔的。
目光落在病房里一起看童话书的母子俩身上,徐简既欣慰又忐忑,既平和又焦急。
他希望邬临寒能永远这样快乐幸福下去,但他也知道,变故迟早会来。变故意味着痛苦,但大痛之后,也是救邬临寒出幻境的最好时机。
徐简一直在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有时候,邬临寒会突然抬起头,看向天边的太阳。四岁的小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深沉。
偶尔,他的视线会与徐简相撞,但随后,他会移开目光,装作没看到。低下头,钻进妈妈的怀抱里,继续听妈妈讲故事。
这样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天早上出门出发去幼稚园时,徐简看到邬临寒的神情明显在排斥。
但这里是幻境,也是回忆。即使是邬临寒本人,也无法改变过去。
中午幼稚园里发生了一件事。
邬临寒坐在c,ao场角落里吃自己的饭团子,两个小朋友过来说他占了他们的座位。
“让开!这里是我们的!”
这里是老旧体育器材放置区,因活动范围不大,平时小朋友们都不会来这里玩耍。
更何况中午,大家都会被老师安排到食堂享用j-i,ng美午餐。自从开学第一天被打后,邬临寒就再也没有跟其他小朋友玩耍过。中午吃饭也从不去食堂,他每天在这里吃饭团已经快一个月了。
两个小朋友分明就是找事。
徐简在旁边看着,有些担心。
但好在邬临寒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默默把饭团放进饭盒里,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旁边那个高个子的男孩忽然伸出脚,邬临寒没有看见,径直走了过去。
“小心!”徐简喊出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邬临寒摔倒在地上,手里的饭盒飞出去,饭团洒了一地。
他乌黑的眼睛瞬了瞬,首先想到的是想要去把饭团捡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只脚踩了上去。
邬临寒还趴在地上,他抬起头,看到两个小孩恶毒的笑容。
“你每天都自己在这里吃饭,这饭团是你那个妈妈帮你做的吧?”
说着,他将脚移开,露出被踩成烂泥的饭团。
“呵呵,看,贱女人的东西就是丑陋。”
旁边的小孩附和道:“对!贱女人做的饭很丑,生的儿子也丑!丑八怪!”
两个小孩哈哈大笑起来。徐简蹙眉看着,他从来没想过,小孩子也可以这么可恶。人之初,真的性本善吗?邬临寒会怎么做呢?
徐简以为邬临寒会还手,毕竟,她妈妈之前说过,被人欺负了就要还手,要保护自己。
然而,超乎徐简预料,邬临寒并没有。
他只是捡起自己的饭盒,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离开。
下午上课的时候,老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中午发生的事情,估计是迫于邬临寒叔叔的压力,在班上批评了两个小孩。
那俩小孩跟邬临寒道了歉,邬临寒接受了。两边小朋友握手言和,老师舒了一口气。
这件事看起来就这么过了。
傍晚放学,邬临寒背,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幻境的天空布满了乌云,间或夹着狂风,路边的守卫树被吹的弯出巨大弧度。
风雨欲来。
是今天吗?
徐简目光落在前面的小男孩沉默的背影上,在后面紧紧跟着。
会发生什么呢?
幻境两侧的开始剧烈抖动,离家越近,抖动越厉害。
走到别墅门口的草坪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巨大辱骂声。这有点夸张,或许与这是邬临寒的记忆有关。
邬临寒忽然奔跑起来。
“……要我的儿子给你儿子道歉,你怎么不向我们全人类道歉?!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你怎么不去死!”
“你害死了多少人!犯了罪的罪犯凭什么还活在世界上?!每次从你家门口路过我就恨不得放火烧掉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