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他……在几天前已经去世了……”
这是一个多么荒诞的谎言……
恍惚坐进车里,仿佛有刺眼的光影忽而亮、忽而暗地打在她的脸上,那汽车仿佛开了又停、停了又开。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气,一切都仿佛隔着白茫茫的距离,无法去感知,无法去触碰。
白茫茫的雾气是那么的厚,就像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车仿佛又停了下来。
仿佛有人要扶她下车,耳边轰轰,她将那人甩开,如踩在厚厚的雾气里,她木然走进一个地方……
白茫茫。为什么她看到的全都是白茫茫。努力挣扎着想要看清。忽然领悟,也许她是在梦境,一个噩梦,就像那个栀子花坠落的噩梦,因为是梦,所以看不清,等到醒来,就会知道这只是梦而已……
直到—她突然看到了越瑄。
温和的、如栀子花般纯白的,微笑着的越瑄。
顷刻间,白茫茫的雾气消散掉,她又哭又笑,向着那个微笑的越瑄伸出手去。她就知道,那是一个谎言,一个可怕又荒谬的谎言。他怎么会死,他分明还好好地活着!
指尖冰凉。
她猛然惊栗!
手指战栗地蜷缩。
那温和的,如栀子花般纯白的,微笑着的越瑄,只是一张黑白的照片,被放在触手冰凉的玻璃镜框后。
她怔怔地看着,那黑白色的遗照,镜框里的越瑄,还在对她微笑。
“啊—”绝望地闷喊一声,泪意将她淹没。
那铺天盖地蜂拥而来的痛苦,那欲将她撕成万千碎片的痛苦,那曾经令她甜蜜令她幸福令她向往令她想要追求的一切,突然间变成她最深最可怕的地狱!
“……”
泪水漫下她的面颊。
她想要告诉他,她爱他,他比世上所有的一切都重要,她始终戴着那枚比星星还明亮的戒指,她想要嫁给他,她想要陪着他,她想要看他微笑,她想要再买红豆面包给他吃,她想推起他的轮椅,在白蔷薇的花亭下与他接吻,她想要跟他躺在同一张薄被下,用脚趾碰触他的脚背,她想要同他一起在深夜睡去,在清晨醒来,她想要和他一起活到很老很老,活到满头白发……
“……”
哭着,她想要告诉他。
“……”
她爱他。
她早已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