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布料如果出现在其他人的身上,这样拙劣的手段,我们沈家一定会提出质疑的,就像刚刚我说的那样,沈家的布料既然是作为皇商贡品,所送进宫里的物品绝不是其他人可以轻易仿造的。但若是出现在你的身上……”她的声音顿时低沉了下来。
章滢立即接口道:“谁都知道我与你关系好,若这件衣服出现在我的身上,陛下如今是这样的宠爱我,又是在祭礼上破裂,那么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的话,我和你被安上个里通外串,藐视皇家,必然逃不过被惩罚的下场。”章滢的话一出口,自己的面上血色尽褪,这人真是好一出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没错。”云卿缓缓的点头,她目光冰冷的看着章滢身上那团撕碎的裙摆,缓缓的道:“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如何,我们沈家一定会受到重击。”
“是的,陛下与我说过,这批布料只给我一人做了衣裳,其他人都没有。”章滢对着云卿说着,神情越发的不安。
云卿点点头,仔细的凝神沉思了一会儿对着一旁忧心的章滢道:“没错,这批布料进宫后,陛下只让人取了给你做了衣裳,没有人再动过。交接的时候也是守库房的官员和我父亲接收的,当时因为延期三天,所以日子紧迫,我估计他们检查的时候,只检查了放在最上面的,而下面的已经被人换成你身上这样的不堪一扯的布料。”
章滢听完这番话,不由得冷笑道:“是啊,到时候你们家脱不了干系,我也说不定会被陛下冷落,就算陛下对我还有新鲜感,其他的御史官也一定会向陛下施加压力,不能他接近我这对皇祖不敬之人。”她不禁恨怒,站起身来猛地一掌拍到了桌上,目光中迸s,he出寒冽的光芒,一口银牙咬得紧紧的,她愤怒道:“是谁?是谁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我们?”
云卿摇摇头,安抚着发怒的章滢道:“现在是谁已经不重要,如今已到卯时,你要想想如何解决这件衣裳的问题。”她的目光落在残破的衣裙上,上面的花纹是祭祀专用的,她不禁微微皱眉,“你今年刚进宫,想必这衣裳你只有这么一件吧。”
章滢素白的手指紧紧的攥住身上的衣裙,只觉得金银绣线将手心刺的生疼,她咬咬红唇,忧心忡忡的道:“这是陛下特意吩咐人给我做的,宫中仅此一件。可谁又知道布料被人做了手脚呢!”
云卿沉吟了片刻,对着章滢缓缓的道:“不管如何,现在我们都要解决这个问题,你不可能穿这件衣裳去参加祭礼,你换了别的衣裳,在规制上也就不对了,若是你对陛下说,你将这套衣裳弄坏了,我相信背后的那个人,必然还有其他的点子将这件事扯上来,而且陛下会认为你对他送的东西不珍惜,不在乎。”
章滢默默的点头,她岂会不知道,在这宫中走每一步路,说每一句话都不是那样容易的,她心中知道云卿并不是危言耸听,然而此时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章滢望着桌上的破布,心中越发的焦距不安,她脸上带着急切的问道:“现在破成这样,还能怎么办,不如我装病吧,这样就可以不去了!”
云卿望着她慌乱的面上,那双美丽细长的丹凤眼透出了慌张和灰心,云卿不由摇了摇头,又冷冷的笑道:“章滢,你在宫中这么久,难道还没学冷静吗?你好好想想,你昨日还好好的,今天你就突然生病了,陛下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你是故意装病呢?像今日这样的祭礼,只有妃嫔以上的才能参加,你是越级升上妃位的,宫中对你虎视眈眈的人众多,这次参加祭祖是对你身份的一种肯定。在宫中你的品级和地位是一样重要的。”
听云卿这么说,章滢不禁急的额冒冷汗,她赌气一般的坐在凳子上,心中左思右想,始终没有一个好的办法,秀眉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殿内一阵寂静,空气似乎都有了紧张感,悠悠的百合香味化作一丝丝缠绕在心头的线,令人烦躁不已。
忽然云卿对上章滢那双焦急的凤眸,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之中有着笃定而自信的神色,她道:“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敢不敢试一试?”
章滢看着她,忙不迭点头道:“此时有法子就好了,我是一时半会想不到的。你快说吧!”
云卿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一朵牡丹在缓缓的绽放,自有一种雍容,自信也带给别人力量,她对着急切的望向自己的章滢道:“把你宫中信得过的宫女唤来,顺道让她们将针线都一道带来。”
“嗯?”章滢疑声道:“你是要让她们补起来吗?”显然是觉得这个法子行不通。
云卿摇了摇头,她修长的手指拈起布料,指着上面的制工道:“这衣裙上金丝银线绣制而成,繁花似锦,针脚工整严密,层次分明,这其中所用的绣工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成的。这件衣裳至少花了数十个绣娘日夜工作一个月的时间。你想想,就凭这么一些时间,我们能补的让人毫无察觉吗?”
“那你的意思是?”章滢拧眉道。
“不要急,我既然说了这个法子,只要你配合,应该是可以的。”她说完话,朝着窗口望去,目光落到了宫外枝叶茂密的树干之上,久久凝望不动,眸中有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