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正斟酒,玉瓷一样的胎薄青花小酒杯捏在他玉瓷一样的手指间,侧脸在远处灯光照映下如剪影一般,纪南看得心跳加速,别过了脸去小声嘀咕:“你还有伤在身,不能喝酒。”
慕容岩粲然一笑,盯着空气里某个不具体的点,并不看她,低低的说道:“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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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在地处朝阳殿最东,三面环山,此时宫人们已被下令不许靠近,四周静的连飞鸟都没有一只。
慕容宋捧着圆溜溜的肚子,很不情愿的被打发走了,只剩下那两人独对,纪南披着他的袍,歪着头看篝火上的羊架子,慕容岩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含蓄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纪南无j-i,ng打采的摇头,将白天纪府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说,末了摇头自嘲的笑着:“自古以来青史留名的大将们,无不杀伐果断、叱咤风云,我虽在舍家取义冷酷无情上学足了他们,这心境却始终不得开阔呀!”
慕容岩抚在她头发上的手顿了顿,然后单手将她整个人揽了过来。纪南并不抗拒,任他将自己抱在膝上。春夜的风并不温柔,她缩着脖子往他怀里靠了靠。
“你学他们干什么?也想名垂千史吗?”他下巴抵在她额前,声音里带着浓厚的笑意。
纪南摇了摇头,“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个。”
慕容岩唇边荡开一个温柔的笑,声音更轻:“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