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担心王睿诚那边,那个人目光短浅头脑蠢笨,只需稍加运作就能扳倒,而他的赌场却能在当地矗立十年而不倒,很显然和王睿诚这个人的经营水平没有多少关系,而是他背后的靠山的功劳。
但是按照韩隶的势力现在所能覆盖到的地区,很难触及到省外的范围——
尤其是韩隶为了避免触及到韩家的势力下辖,而将整个a城都绕了开来的前提下。
自从那日在puzzel莽撞行事了一次之后,它们就仿佛沉寂了似的再也没有露面。
不知道为什么……韩隶心中总是有些隐约不详的预感。
赵筠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韩哥?”
韩隶抬起眼帘,幽深的眸底闪动着隐约的微光,声音沉沉:“按照计划行事,扳倒它。”
希望他这次的步步紧逼,能够将那新入场的玩家逼出些许马脚。
赵筠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对了,那之前那几个闯进puzzel,但是知道不多的混混怎么处置?”
他顿了顿,有些小心地问道:“我记得……其中一位好像是您的朋友的……父亲?”
——韩隶也记得。
他当初将程晨和程泽康之间的对话听的八九不离十,并且之前对程晨做的调查里,也将程泽康过去的所作所为介绍的一清二楚,每当韩隶想到程晨曾经经历过的伤害,一股难以纾解的戾气就会从他的心中升起,令他恨不得将这些百倍回敬给那个男人。
但是……有些决定,到底要程晨本人来做。
韩隶压下自己心头的暴戾之气,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等待回复的赵筠,吩咐道:
“按照程序来,他们非法闯入,就直接把他们送去拘留——但是程泽康保释的决定权给他的儿子,如果程晨决定保释他的父亲,你就负担他的全部费用,就说是前几天在神损失费,而且……从头到尾不要提及的我的存在。”
赵筠不由暗暗咂舌。
要知道自己这位低调的老板可从来都是惜字如金的主,这次竟然能一次性说这么一长串,而且还非常不必要地强调不要让自己的身份被泄露,很显然这个朋友对他实在非常不一般啊……
再联系起来那天他看到自己老板难得的虚弱模样……
赵筠打了个哆嗦,收回自己有些发散的思绪——作为手下还是不要想太多为好。
但是他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在汇报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冒着被灭口的风险问道:
“对了,韩哥,之前你发呆是不是和你那个朋友有关啊?”
韩隶缓缓地抬头看向赵筠,漆黑深邃的眼珠被压在眉峰下,犹如锋利而凉薄的刀刃:
“嗯?”
赵筠肩膀一缩,刚才突如其来的勇气仿佛被瞬间浇灭,他讪笑两声:“没,没什么,韩哥您忙,我走了。”
说完他迅速地关上背后的门,逃也似地离开了。
空阔的办公室重归寂静,韩隶抬手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他的眼眸暗色沉沉,仿佛有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充斥其中。
——某种程度上,赵筠说得对。
他对程晨的在意程度越来越深,几乎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了。
韩隶从抽屉里掏出常备的阿司匹林,伴着水服进口中,额头的隐痛稍稍减退了些许,他低头
而那个梦境在这段时间也并没有离开,而是每天晚上都会光顾,每次都会将时间线向后推进一段。
其伴之而来的剧烈疼痛也减轻到了不影响日常生活的程度,所以韩隶也开始用平常的心态,将其当做是另一个世界中的自己来看待。
而且,他甚至开始有了隐隐的期待……
平行世界的程晨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
沈空垂眸看向在倒在地上喘息的韩隶,问道:
“你还行吗?”
韩隶喘匀了气息,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一双漆黑的眼眸亮的惊人:
“行。”
沈空有些意外地挑挑眉,看着他扶着身边的墙壁有些艰难地爬了起来,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已经是韩隶连续来找他的第二个星期了。
沈空自认为不是个很好的老师,他的所有经验都基本上来自于实战,掌握的所有技能都是以快狠准地令对方失去战斗能力为目的,即使是在和他的队友们偶尔切磋时也从不留手,对点到为止天生没有概念。
甚至有人打趣式的抱怨过,和沈空切磋就像真实上战场,不拿出全部实力就有可能被干掉。
对于韩隶这样腿上有伤,并且从未接受过高强度训练的普通人,沈空已经非常克制了,但是仍旧下手经常不知道轻重,韩隶身上的淤青和伤口也在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就连自从那天被自己警告过就安分许多的系统,都控制不住地蹦出来隐晦的问过——你确定没有在借机泄愤吗?
但是即使如此,韩隶也依旧坚持天天送上门来挨揍。
就连沈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不知道是愚蠢还是真的不怕死的勇气了。
他注视着眼前站都有些站不稳的韩隶,大发慈悲地决定放他一马:
“今天就先这样吧。”
韩隶愣了愣,扭头看了看窗外尚未暗下去的天色,神情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可是还没有到时间……”
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