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辛看了看自己怀里已经有的一堆银饰,摆了摆手道:“算了,我自己看看吧。”
趁着苏玉辛和售货员扯皮的功夫,风撷辰往银楼的手工打造处走去,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坐在打造处,她戴着一副价值不菲的玳瑁老花镜,手中小锤敲敲打打,将一块碎银子打出戒指的模样。
风撷辰微微皱起了眉。
老妇人身上有些力量涌动的痕迹,但这股力量并非灵力,而是来源于她身上不停跑动着的黑色虫子。
那些黑色虫子或大或小,都在老妇人已经松弛的皮肤之下活动,时而爬到老妇人的头皮之下,时而泳到她正在锻打银饰的手指上。
风撷辰认出其中一种虫子,正是他幼年所见过的蛊虫。
毫无疑问,眼前的老太太正是养蛊之人。
老太太自然发觉了面前立着的年轻人,她抬起头,将老花镜摘了下来:“小伙子,来修银饰吗?”
风撷辰摇头:“随便看看,您一直都坚持手工打造么?”
老妇人笑了起来:“是啊,我做这一行已经六十多年了,年轻时候跟着我丈夫做,他死了,我就把这门手艺传了下来。”
“您辛苦,”风撷辰道:“我们想给一个同事买些纪念品,您有推荐的吗?”
老妇人从柜台后走出道:“男同事还是女同事啊?”
“很漂亮的女同事,”风撷辰淡然道:“太漂亮了,所以寻常银饰都和她不搭。”
老人笑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带你看些宝贝。”
苏玉辛也凑了过来:“奶奶,什么宝贝啊?”
老妇人见这孩子嘴甜,笑的更开心道:“看了你们就知道了。”
她颤颤巍巍地往库房走去,苏玉辛与风撷辰自觉地立在外边等她,哪知老太太在里边来了句:“发什么呆呢,进来挑。”
两人跟了进去,库房里满是模具。屋子一边放着一口木箱,木箱外边挂着造型古朴的锁,老太太从怀里取出钥匙,一打开箱子,里边的东西便晃瞎了两人的眼。
“这些都是我年轻时候的银饰,”老太太笑道:“年轻时候大家也都说我好看,我们苗寨的普通银饰配不上我,便专门跑到外头,找能工巧匠打了一套嫁妆。”
苏玉辛惊讶地看着箱子里头的银头冠与银项圈,这些东西看着极重,简直能压断人的脖子。
“看这些做什么,这都是我当女儿时候的东西。”老太太说着,翻出一个首饰盒:“这里头的才是好东西呢。”
首饰盒里有一双耳环,一双手镯与一枚簪子。
簪子通体素银,造型古朴,但尾部却用极细的银打造成丝,围成一个球形,而银丝球里边则塞着一块碧色的翡翠。
手镯与耳环自不用提,虽说只镶嵌了两双宝石,但工艺之j-i,ng细,竟然比柜台里那些银饰看着更加昂贵。
“您这么明目张胆地放我们进来,就不怕我们起歹心么?”风撷辰冷冷道。
他看出了老太太是养蛊之人,便对她起了提防之心,黑店往往都是用这种方式让顾客掉以轻心,随后设下圈套。
“你们是不是歹人,”老太太笑了:“我自然看的出来。”
她身上的蛊虫能帮她识人,居心不良的人,自然会被拒之门外。
“老板,人家也是好心,”苏玉辛拦着风撷辰,对老太太道:“奶奶,您确实是个好人,但是这些东西太昂贵了,超出我们的预算了。”
老妇人认真道:“你我有缘,这首饰你挑一样拿走,我不收你的钱。”
苗家有传说,十二位上仙下凡,自然要拿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便有福报。
老妇人自知命不久矣,方才见到风撷辰,便认定风撷辰身上有上仙之气。
而见到苏玉辛后她更加惊讶,身上的蛊虫无不在告诉她,苏玉辛乃是上仙命中不可或缺者。
“这不行,”苏玉辛抓了抓脑袋:“我不能白白收您东西。”
“拿着吧,”老妇人将簪子装进锦盒,硬塞进苏玉辛怀中:“你收了这东西,对你我都有好处,方才那些银饰的钱我也不能收,你都拿走吧。”
老太太如此坚决,两人实在无法回绝。
苏玉辛只好收下那堆银饰,风撷辰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红色的纸币,偷偷塞在老太太的工作台下。
老妇人虽是养蛊之人,但对他人并没有恶意,身上也没有害人的煞气,风撷辰自然没有理由去打扰她的生活。
两人从银楼走了出来,苏玉辛叹道:“白拿了人家东西,总觉得于心有愧。”
风撷辰看了他一眼:“我塞了五千块,但应该不够。”
苏玉辛又叹道:“白白损失五千,我好难受啊。”
风撷辰:……
说要花钱买东西的他,现在心疼钱的还是他。
风撷辰搞不明白苏玉辛,既然觉得掏钱r_ou_疼,那为何又要打肿脸充胖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苏玉辛:打肿脸充胖子是什么意思?
风撷辰:额……怎么跟你解释呢。
苏玉辛:和猪鼻子c-h-a大葱是同一个意思吗?
风撷辰: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