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澄将蓝依依送回了家,小姑娘打着哈欠拖着行李箱,对樊澄和谢韵之摇手告别。樊澄重新发动车子,继续往谢韵之的家中驶去。为了保险起见,樊澄没有在车里和谢韵之提这件事,而是一直将车开到谢韵之家公寓楼下的停车场中停好了,下了车,她才斟酌着开口。
樊澄帮谢韵之推着行李,谢韵之懒洋洋地挽着她的手臂慢慢走。一路上她都不说话,这是她累极了的时候的状态。
“韵之……我有事要和你说。”
“嗯?”
她们在停车场等电梯的时候,樊澄开口了。
“昨天企鹅兰登的副总裁贝鲁斯去了国文出版社,想要谈《藩篱》的英译版国外发行的授权。今天国文的总编老郑找我谈了这件事,想问我的想法。”
“诶?!好厉害啊!”谢韵之闻讯突然开心,她作为一个资深的书籍爱好者,企鹅兰登在她心目中可是圣地,每年企鹅兰登出的书,她都会买上几本。她爱看外国作者的原版书籍,为此谢韵之一直有在努力学英文,并坚持看英文书籍或者报纸。
“那你答应了吗?”谢韵之问。
“嗯,还没。这件事有个c-h-a曲,我必须得跟你说。《藩篱》能被贝鲁斯看中,原因是,万镜做了《藩篱》的英文翻译,并把她这版私人的翻译给贝鲁斯看了。贝鲁斯非常喜欢万镜翻译的《藩篱》,他的意思是,他希望能用万镜的这版翻译直接做英译版的国外发行。”
“万镜……是谁?这名字好熟。”谢韵之皱着眉道。
“叮咚”,电梯到了,门开,樊澄没急着回答,而是领着谢韵之先进了电梯。谢韵之家在18楼顶层,樊澄按下了按键,才道:
“万镜是央台《人生》访谈栏目的女主持人,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新闻频道做主播。她是我大学时期的前女友。”樊澄尽量用平静无波澜的语气,将这个事实陈述给了谢韵之。说完后她看着谢韵之,心头泛起紧张。
“哦。”谢韵之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得稀薄。
樊澄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该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她只是凝眉看着谢韵之,希望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蛛丝马迹。
谢韵之却困惑地看着樊澄问道:“所以,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呢?”
樊澄一拍脑门,该死,最关键的事儿她还没说呢。
“就是……明天中午11点半,她约我在央台边上那家星巴克见面,谈《藩篱》译本的事。而且此后,我可能会经常得跟她碰面……我得……跟你报备一下。”
“我明白了,你去吧。”谢韵之笑道。
“叮咚”,电梯到了18层,谢韵之率先走了出去,樊澄忐忑地推着箱子跟在她后面。这位大小姐这个反应,她心里真的没底啊。
等到谢韵之开门进了家里,樊澄跟了进去。谢韵之望着她奇怪道:
“你怎么还不走?打算在我家留宿吗?”
“不是……韵之……”看吧,她果然还是生气了!
“你快点回家吧,要养足j-i,ng神,明天去好好和万镜谈。《藩篱》一定要英译出版才行,机会千载难逢,我绝对支持你的。”谢韵之开始推樊澄。
“不是,不是啊,韵之,你听我说……”樊澄手足无措,又不敢和谢韵之角力,怕伤到她,只能顺着她被推出门外。
“哎呀,有什么好说的,婆婆妈妈的。就这样,明天再联系。”樊澄已经被谢韵之逐出门线,谢韵之带着笑容,俏皮地朝樊澄摇了摇手表示再见,然后就关上了门。
樊澄崩溃地站在门口,捂着额头叹息,最后只能隔着门道了一声:
“晚安,韵之。我明天再来找你。”
第五十九章
谢韵之无j-i,ng打采地窝在自家沙发中,手里攥着手机,眼眶红红的。原本打算清洗的衣物都还积攒在箱子里,箱子扔在门口到现在没碰过。晚间11点了,几个小时过去,谢韵之只是强迫自己洗了一个澡,连头发也没吹,就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做思想斗争。数个小时前因疲劳积攒的困意,这会儿却不知消散到了哪里去,她只是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一个人窝在角落委屈巴巴。
不知第多少次望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消息,讨厌的樊澄,还真就这样不理她了。
可是……难道不是她赶走她的吗?
她又对她发脾气了,不知好歹,不识大体,不懂体谅,简直不知所谓……她反复做着自我批判,越发丧气。
啊……谢韵之,你到底在干什么?樊澄好心好意把事情都和你说了,你又做什么要吃这个劳什子干醋,莫名其妙地赶走她。
她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理自己了?
谢韵之恐慌了起来。因着恐慌,她点开了微信与樊澄的对话界面,在对话框里打进了几个字“阿澄,对不起,我”,但她的手顿住,之后又把这几个字删去。这样的动作,今晚她已经重复第三遍了。
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将手机丢在了茶几上,冲进卧室,跌入床中,用被子埋住自己,做了一只鸵鸟。
……
1月15日上午11点,樊澄在家中整理好了关于《藩篱》的一些文稿资料和相关的出版协议,背着她的电脑包出了门。
今日阳光和煦,但温度依旧低寒,呵气成雾。
她坐进车中,先发了一段文字给谢韵之,这才发动车子往央台开去。
【韵之,我这就出发了,我等会儿会录视频的,和她谈话的整个过程我都会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