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出口。.m
大雪依然不减,北风继续狂啸。地上,已经积了足以埋没脚面的雪。
程铠将营帐搬到了离小道的出口一里外的地方,这样方便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
袁崇焕留他在小道口继续驻守,就是为了防止建奴声东击西——尽管这种可能性在众将小。
程铠并不怕建奴真的声东击西,因为袁督师的大军就在十里外。十里地不远,就算这里真的出现建奴主力,自己带这五百人也能拖延好一会儿,完全可以等到袁督师回师杀来。
雪越下越大,又是晚上,根本不可能怕一米外的事物。
程铠只好派人直接守在小道边的树林里,以听声音的方式来监视。
他不知道,离他一两里外的一座小山上,一溜长长的黑影正摸下山来。
横岭由延绵不断的无数群山组成,理论上说,如果建奴抛弃了马匹和辎重,从哪都可以下山。程铠手上就五百人,自然不可能在每个山头都驻守士兵。
在大雪狂风和黑夜的掩护下,这些黑影从容地下了山,尽管离程铠的大营只有一里多远,却丝毫没有暴露。
黑影越来越多,很快足足聚集了约两千人。
这两千人中,有近五百弩手,五百巴牙喇兵,以及一千长枪兵。后金的所有弩手巴牙喇兵和长枪兵几乎都集中在这里了。
两千人分成两股,悄悄向程铠的大营摸去。
在呼啸的狂风中,他们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也被轻易地掩盖了。
两千人很快摸到了离大营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这才被几个在外围巡逻的明军士兵现。这几个士兵当即大喊了几声,然而一阵狂风刮过,他们的喊声立即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噗呲!噗呲!”几个巴牙喇兵冲了上来,只几刀便杀了这些巡逻兵。
继续接近分散包围,一切就在明军士兵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但因为大雪和狂风,明军驻扎的营地并未点起篝火,只有几盏破旧灯笼,在随风飘荡中出若有若无的光。
所以,明军竟然毫无察觉。
这注定是一次完美的偷袭。
俄而,十几颗晃眼的照明弹骤然升空,接着营地四周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当明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五百明军,除了有六七十人充当马哨在外巡视外,因为天气实在过于恶劣,大多数人都在营帐内躲雪,真正在外值守大营的只有四五十人。
一场屠杀就这么开始了。
照明弹升空后,在营帐外值守的四五十人瞬间被后金的弩手射成了刺猬。接着,后金兵分成数十组,每组三四十人,组内巴牙喇兵长枪兵弩手齐备,分别向各个营帐杀去。
战术很简单。弩手先向营帐之nèi_shè一通乱弩,接着巴牙喇兵杀入帐内,长枪兵则在外等待,如果有侥幸从帐中跑出来的明军士兵,则立即上前捅死。
怒吼声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但立即被狂啸的北风卷走了。
屠杀进行了半刻多钟,终于有几十名明军士兵逃了出来,并跨上了战马。
但并没有什么用。很快一堆长枪兵冲了上来,捅穿了战马,然后再将从马上摔下来的士兵刺死。
程铠冲出了营帐,见外头已经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建奴兵了。
他知道大事不妙!建奴果然是在调虎离山!
他又惊又迷茫。如果建奴是调虎离山,那么督师带兵到了那里之后应该会立即现,何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立即让两名贴身的亲卫去寻找战马,然后立即去禀报督师。然而他刚下完命令,那两名亲卫便中了数枚强弩,登时倒地身亡!
程铠中了一箭,知道大势已去,但还是拔出了配剑,冲前方一个建奴兵杀去。刚迈出两步,便只见三四名巴牙喇兵围了上来。
“叮当!”
“噗呲!”
程铠只抵抗了数个回合,脑袋便飞了起来!
大营外,几个马哨营遭袭脸色大变,立即调转马头往东北方向狂奔而去,想去通知袁崇焕。
没跑出几步,忽然战马似是绊到了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几十个建奴兵杀到,将他们团团包围……
剩余的明军马哨见状,再不敢从最近的大道过去,纷纷掉头,选择绕道而行。但在暴风雪的黑夜里,绕道不仅意味着到达袁崇焕那的路会更远,也意味着他们迷路的概率大增。
而于此同时,小道出口处,无数后金马兵牵着战马,争分夺秒地从小道上出来。
一个两个……
十个,一百个……
每个出来的后金马兵都立即全副武装,跨上了战马。
似乎老天也认为后金气数未尽,此时大雪骤然变小,北风也没那么猛烈了。
十里外,袁崇焕依旧在进行这场酣畅淋漓的屠杀。
六千骑兵在雪地里肆虐践踏,一个又一个建奴士兵倒在了地上。这些建奴兵似乎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他们比以往更禁不起骑兵的冲击。
地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厚厚的尸体,洁白的鲜血被染成了红色,在刺眼的照明弹的照耀下,放眼望去,如同血色的蔷薇绽开,蔚为壮观。
山上的后金兵不敢再下来了,纷纷躲进了山中。而山下的后金兵则惨叫着,拼命地往山上爬去。
又过了一刻钟,后金兵丢下了无数尸体,全部都龟缩到了山上。
袁崇焕自然不会让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