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乔装了一番连夜出了京,苏白乔不愿去湘地,说离开家乡已久,想回江南看看。
我们到了江南,恰巧遇上苏家的旧交情。那人可怜白乔,便以极低的价钱卖了个院子给我们落脚,又低价盘了个铺子给我们,赊了些金银让我们做首饰生意。
苏白乔在京城前些年过的很不好,落下许多病根,回了江南反倒诱出许多不适来。
江南的冬天不算极冷的,却因s-hi气太重,y-in寒渗进了骨子里,连我都冻的难熬,更不要说白乔了。他体质十分畏寒,到了冬日里手脚常常比路面上结起的薄冰更冷,抱着暖炉也捂不热,我请了许多大夫灌了好些汤药,也治不好顽疾。
即便如此,苏白乔也不愿再离开江南。
到了这个季节里,我便与他同榻而眠,夜里抱着他能暖的快些。
清晨醒来的时候,苏白乔还在熟睡,我轻手轻脚的起身,用了早膳,立在院子里对着一块木牌出神。
那木牌上什么字也没有。
我不知站了多久,听见身后房门推开的声音,我转身笑道:“起来了。”
苏白乔慵懒的点头,还未完全清醒。我道:“快去用早膳吧。”
苏白乔却直直走到我身边,神色有些不满:“你还要烧几炷香拜一拜么。”
我一愣,却听苏白乔继续道:“罢了,随你吧。”说罢便离开了。
我又在院中立了会,算算该到开铺子的时间了,便出门去了。
到了晚上,我特意寻了处酒楼带苏白乔过去,为这几天的收入破破财。
苏白乔说两人独占一个厢房未免有些太冷清了,不如坐在大堂里热闹一些也好。
旁桌是两个书生,谈论的无非是些圣贤之书,又谈到国家大事,想来是胸有大志的年轻人。
只听白衣的道:“王兄,你可知皇上昨日颁布了大赦令?”
红衣的回道:“自然知道,皇上重掌皇权也快一个月了,是该开始着手安抚民心了。”
白衣的道:“听说皇上不是先帝的亲生骨r_ou_?”
红衣的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别说这么响,若是让官府的人听到我们议论这个可不好。”
白衣地轻声道:“哎……反正都是皇家的人在折腾,谁掌权与我们这些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笑了笑,替苏白乔夹了一块鱼r_ou_。
白衣的又继续道:“王兄,皇上有没有下令对皇陵如何?”
我替苏白乔添了些酒:“多喝些,暖暖身子。”却没留神将酒满了出来。
我忙掏了快帕子擦,苏白乔叹气,从我手上抢过帕子自己擦。
红衣的斜睨了我们一眼,又看向白衣者,低声道:“我听说皇上原本想干来着,明王说不好打扰了我朝列位先祖皇帝,就将这事压下去了。”
白衣的语气有些敬佩:“王兄知道的真多。”
红衣的颇为得意:“那是自然,我表兄在朝中大员的门下做事,朝廷上的事七七八八我都知道。”
苏白乔替我夹了些菜:“别光吃白饭,多吃些菜。”
我搔首笑笑,埋头吃了起来。
边上那两人吃的差不多了,留了银两便走了。
苏白乔喝了许多酒,脸色微醺,手脚也稍许暖了些,眼见吃的差不多了,我也结了帐同他一起回去了。
如今生活不比往昔,没有下人的伺候,什么事都要自己来做。
刚回到院子苏白乔便忙着烧热水,又沏了壶热茶解酒,忙里忙外忙了许久,中间还咳了好几回,我干瞧着,却帮不上忙,颇有些心疼:“这几个月赚的钱不少了,下个月我请几个丫鬟来吧。”
苏白乔停下手里的活冲我笑了笑:“在京城里的时候什么事也都是我自己做的,不打紧。”
我心里有些难受。苏白乔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他这几年的境况实在是老天爱作弄人了。
他脸上的红潮已渐渐褪了,脸色又回复苍白,叫人看着心惊,我忙拦下他道:“明日我就去请几个丫鬟回来,别做了,你身子不好,早些休息吧。”
苏白乔顿了一会道:“好罢,水该烧好了,你去提些热水来擦擦身子就睡。”
入了夜,我将他拥在怀里,他身子却不似往日那样冰冷,热的像个火炉,我抱着颇为舒服,又紧了紧胳膊,沉沉睡去了。
第二十七章 冬天
苏白乔这一烧就烧了半个月,我请了几个丫鬟负责平日里的起居打扫,我白日忙完了店里的事便回到我们的小院子照顾他。
他烧的厉害的时候捉着我的手直叫不要,我紧紧拥着他:“好,都听你的,你说不要就不要。”
到了腊八那天,他j-i,ng神终于好了些,我亲自下厨煮了些腊八粥给他喝,他喝完之后眉眼里都是笑意,嘴里却道:“这种东西你也敢拿出来给病人喝,是嫌我活的太长了么。”
那日他的胃口终于好了些,连喝了三碗,到了夜里又统统吐了出来,发了一晚的汗,终于退烧了。
经过了这么一场大病,苏白乔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几乎只剩了一把骨头,我让他在院子里好好休息调养身子,铺子里的事就不要他帮忙了,每日又带着大鱼大r_ou_的回去养着他,晚上抱起来才不那么硌人。
到了元宵夜,秦府上设宴,秦三邀我一同去,我笑道:“你又请了哪些美人?我可不好去打搅你同美人共度佳节。”
秦三沮丧道:“哪还有什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