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葭摇了摇脑袋,说:“去王家找他们要,王雪鸿认识吗?”顾葭依旧晕晕乎乎,勉强思考着,心想不管如何,陆老板现在应当还在王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算是落入日本人手里,那么照着陆玉山的性子应当会想尽办法联系到自己,自己要找陆玉山,也只能通过王家了,他猜测陆玉山应当还在那里没有做其他举动。
“王家?我们不能随便通知你在我们这边,王翻译离开的时候外面留了几十个日本兵把守,还专门吩咐不许帮你联系任何人,很抱歉,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顾葭听到这里,几乎是有些可笑的绝望了,他能感觉到心脏跳得越来越慢,像是被执行最残酷的死刑,让他感觉自己生命流逝,可他这辈子应当是没有犯过什么大错的,他连走马灯里,都全是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温馨的眷恋,记不得那些痛苦和糟糕的事情,他这辈子捐了不少钱,救了不少小乞丐,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一个白可行吧?他自省。
可那是感情的事,哪能算他一个罪大恶极呢?!
“求求你,帮我联系一下王雪鸿……我需要‘斯泰芬’,让他找陆玉山要,陆玉山有。”他声音里带着请求,一般情况下,他的请求还没有谁会拒绝。
医生听这漂亮男人张口都是些他们触及不到的大人物,更是不敢帮忙,谁晓得这个电话打出去,会为自己找来什么样的恶果?
没有人敢帮忙了,连靠近顾葭都显得好像危险十分,于是渐渐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地散去,灰溜溜的远离顾葭,都远远的看着,只是看,好像很有罪恶感,于是又有人将病房的门合上,轻轻‘咔哒’一声,隔绝他与希望。
顾三少爷是很想痛哭一场的,虽然眼泪不停的掉,但他硬是没有哼一声,反倒在门关上后深呼吸了几下,勉强从床上颤巍巍撑起来,拖着那条只是被稍微清理了一下创面的腿下床,然后‘唰’一下拉开病床左边的帘子,企图看看四周有没有可供他逃跑的路线。
他总不能将时间耗费在这里,等来的只会是王尤那个莫名其妙针对他的疯子!
顾葭是不理解王尤的,只以为这个人是已经没了做人的尊严,拼命想要帮日本人寻找那传说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宝藏,为此抓了弟弟不够才要重新抓他!
顾葭还不知道顾无忌已然脱困,所以只能这样想,一边努力猜测王尤接下来的意图,一边推开窗户,然后必须开始考虑从五楼跳下去逃走,算不算一条活路。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手背打过针的地方也开始不停渗血出来,眩晕一刻不离的伴随他,叫顾葭迎着晚风与夕阳的身子一直不受控制的晃啊晃,快要晕厥过去时,门外由远及近一连串的脚步声,那是皮鞋踏在光滑地板上发出的声响。
顾葭回头,期待着,来的会是他那无所不能的陆老板,然而门一打开,进来的只是那干瘦还缺了一颗门牙的王尤!
“你做什么!不想活了?!”王尤健步走近,一把抓住顾葭的胳膊。
顾葭倒没有想不开,他正是因为想的很开,才会开窗户寻找出路,王尤也不懂他。
“我没有不想活,是你不要我活,王先生,你说,我顾葭何时得罪了你,要你这样不依不饶的追究至此?”顾葭不说宝藏,只谈关系,却没想到是歪打正着,王尤的确和他并非因为宝藏的事情才牵扯起来。
但王尤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小心思,他面色难堪地露出一个笑来,说:“顾三少爷怎么会得罪我呢?我不过是替皇军办事而已,刚好找到了顾三少爷的头上,说起来我也实在是对不起陈传家表弟,他那么喜欢你,我却没办法帮他保护你,哎……”
顾葭听闻此言,立即心中生出些古怪的感觉,瞬间打起j-i,ng神,目光如炬,疑惑的看着王尤:“你……”怎么知道?
王尤没听到顾葭下半句话也不在乎,笑着说:“其实三少爷想要活着,这对王某来说是件好事,现在摆在三少爷面前的就有两个选择,一是就这样等着死,二是……求我。”
顾葭微怔,随后扯出笑说:“王先生真是特别,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配呀。”
王尤顿时嘴角一抽,期待落空,但没关系,他想,总有机会的:“以后你就知道我配不配了,走,我们先去帮你打消炎针,要转去将军府里住院,你可是第一个去将军府做手术的中-国人,荣幸吗?”
昏昏欲睡的顾三少爷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结果忽然发现这其中的y-in谋味道过于浓厚,大眼睛立即瞪向王尤,茫然在眼里一闪而过,强行冷着脸质问说:“你想做什么?!”
王尤想伸手捏着顾葭的脸告诉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吓唬吓唬这个自命清高的顾葭,他也这么做了,却是被顾葭一把打开。
王尤登时气急败坏,直接道:“你这个卖屁股的兔子,真以为谁都会宠着你爱着你吗?!真是给你脸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现在还真是得求着我才能好过,要不然到了将军府可没有人为你求情分辨真相,不用两天,等你稍微缓过劲儿来,就要躺在手术台上被一位洋大夫开膛破肚,检查性别啊我的三少爷。”
说罢,王尤就发现顾葭方才激烈的抗拒渐渐转化成恐惧,搭配满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