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对这位将军亲自吩咐要好生对待的俘虏充满小心,在看俘虏情况稳定后,当机立断取出了卡在大腿r_ou_里的子弹,子弹勾连出一丝r_ou_,瞧着总是让人感觉到难受。
好在白大褂的技术很好,迅速给消毒后又急忙缝合,最终在顾葭的大腿上缠了一圈圈的绷带,清理干净那一腿的鲜血后,默默又退出房间,自始至终顾葭哪怕醒来都没有看清楚白大褂的脸。
顾葭退烧后,心脏供血也足够了,之前崩溃慌不择路的跳楼行径在他现在想来竟是后怕不已,他当时怎么想着药去寻死呢?没有必要的,不要怕,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总还是会有转机的。
他虽然这么想,可对日本人的残暴程度也是有所了解,哪怕再怎么自我安慰,自我加油,总也有些无法控制的悲观和幻想。
幻想自己若真的在这里被人了解个彻底,自己的尸体会被人封存什么的倒无所谓,那时候他都死了,死了,别人说他的流言蜚语,各种谈论他都听不见了,也就不必要在意,只是他的无忌还活着,到时必定要受到影响,指不定有人也想要抓了无忌来看看和正常人有哪些不一样,那才是他最害怕的事!
顾葭最怕的,就是给弟弟带去麻烦。
他在这里思维紊乱的胡思乱想,下头有人为他一路追来将军府,站在外面举着相机抱着个婴儿喊王翻译王尤的名字。
日本兵因为见这人拿着相机,嘴里时不时飙几句英文,不多时又来了好几个报社的记者,一齐对着将军府大门咔嚓咔嚓一顿乱拍,没有人敢开枪,只能立即去通报外面的情况给王翻译听。
王尤此刻正是发愁呢,他见医生出来了,连忙问了问顾葭的情况,可想要进去看看顾葭,却是不能。
日向将军下了命令,要等威尔逊医生来了以后再拆礼物,这期间谁都不可以进去,顶楼那放着顾实验体的房门口堵了两个站得笔直的大头兵,根本不买王尤的帐。
王尤心中有些忐忑,听到顾葭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后,也并不愉快,因为这个本来已经到手的东西,好像突然又从他的手里溜走了……
“吵吵吵!外面为什么这么吵?!”他心里不痛快,皱着一张磕碜的脸质问起来,还不待身边的日本兵回答,就有从门口来的守卫对他一跺脚,行了个礼,说道,“王翻译,外面来了很多记者,点名要采访你。”
王尤听闻此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边走出去一边说:“怎么突然要采访我?”
那守卫不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日语,王尤干脆自己前去看看,走路都带着风,趾高气昂的好像是去接受表彰。
一走出去,将军府外果然围了不少记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各国都有,对着王尤就是一顿拍,说着个子的问题,而王尤听不懂,他只懂日语和中文,好在眼尖发现了正前方抱着小婴儿的唐茗,一时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傲来,他走过去问唐茗,说:“唐社长,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让你的同行们都回去,不要堵在这里。”
唐茗却好像根本不知道王尤抓走了顾葭一样,开口便说:“得到消息,英国甜点屋的哈维伯爵的妻子被王翻译抓走了,目击者看见王翻译在医院五楼扯住了一个穿黑色裙子的女人,可是属实?!”
王尤一愣,顿时将那个叫做哈维的伯爵信息翻了出来,这人是英国贵族,在上海开了茶点屋,算是不能得罪的人物之一,自己若是承认抓了英国伯爵夫人,这岂不是让英国不满?到时候将军护不护得住他都是个问题。
更何况他的确没有抓。
王尤义正言辞的说:“这是谣传!绝没有此事!”
唐社长却又说:“但欧维伯爵坚持说那位穿了黑色裙子的就是他即将娶回家的夫人,已经加入了英国籍呢,王翻译亲自将其送到将军府来,要不然请那位黑裙子的女士出来解释清楚?对了,欧维先生马上就到!王翻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尤简直觉得莫名其妙,那个叫做欧维的怎么可能会来?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唐茗微笑:说的就是瞎话!
他妈的,之前在陆公馆好在有自己听偶像顾三少爷的计划,在那复杂的计划里记住了一个关键人物——欧维伯爵。
他在发现顾葭被王尤弄到手后立即奔向欧维伯爵的茶餐厅,将顾葭托付给自己的几车西洋钟藏匿地址给了欧维伯爵,让其帮忙告诉所有外国记者自己的夫人被日军走狗王翻译抓走。
得了宝贝的欧维伯爵答应帮忙,却不会给钱,这算是乘火打劫,但唐茗也没有办法,他可不是顾葭,能够和这样那样的狐狸们谈笑风生又全身而退。
在外国记者面前,就连日向将军都不敢乱来,生怕报导到国际上去,影响又不好,会被上面斥责降罪。
然而唐茗这边机智果断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顾兄并非是王尤一个人想要才抓走的,而是日向将军想要。
他想要让众人逼迫王尤放了顾葭,毕竟顾葭明面上是没有什么把柄在日军手里的,对日军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日军就没有什么理由抓人!赶紧放了算了!
可谁知道王尤这边根本没有办法决定顾葭的去留,反倒是脑袋转了转,对唐茗说:“那你等一等,我去回禀将军。”
王尤找着机会和将军说顾葭那人并非真的是生过娃的人,连自己被邢无等人欺骗的借口都找好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