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诺溪侧眸看他一眼,又瞧瞧自己被他抓住缠在指上把玩的墨发,没说什么,只是动作加快,将纱布一圈圈绕好。
处理好后,他伸手捏住自己的头发抽了回来,直起腰道:“好了。”
慕沉看看自己被包的平整的伤口,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来:“多谢五公子了。”
“不用。”司诺溪顿了顿,接着道:“既然没事了,我的话也已经带到,你小心司绝涵就是,我走了。”
慕沉一怔:“这么快就走?”
司诺溪点头,皱了皱眉头:“父亲有意不让我c-h-a手……抓你一事,来之前还派了人暗地里看着我。我能做的事有限,你自己小心吧。”
慕沉挑眉笑笑,毫不在意道:“那些软脚虾,我才不放在眼里呢。”
司诺溪不置一词,告辞后转身离去,身后突然传来慕沉上挑着的戏谑声音:“要是司家让你来抓我呢?你会怎么做?”
司诺溪微微侧头看他一眼,背过身去,目光深邃了几分,淡淡道:“我会动手。”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诺溪上线啦
☆、雪,血
暮色将至,天边泛起一道道昏黄的光,映着云层红霞,映着流水长河,却不足以映亮人间。
雪崖剑在躁动,自红枫谷司诺溪便一直压着,极力不让慕沉看出端倪。
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司诺溪悄无声息的回了司家,进了院落后设下重重禁制,将衣袖染血,已经干涸发黑的白衣换下来。
坐在桌边将撩起衣袍卷起右边裤腿,看向自己小腿处,腿肚包裹着一圈圈纱布,一丝丝的血迹溢出,并不严重。
大部分的血气已经被雪崖剑吸走了,但伤口并不会因此而好转,反而极难恢复。
雪崖剑需要血,像个贪婪的恶鬼,抓住一丝血气便紧紧的咬住,不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
但是同样得益于此,雪崖剑实力不俗,他的实力也越发强横,可他深知,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司诺溪将纱布拆开看了看,没有血色遮掩的伤口深可见骨,伤口几乎泛白,腿肚像是被什么细细的东西给捅了进去,险些连骨头一起洞穿了。
面不改色的将伤口处理好,司诺溪的脸上不见半分痛楚,好似那条腿不是自己的。
将雪崖剑放在桌边,手上一动,微微出鞘几寸,雪白的剑鞘包裹下是炫目的剑身,锋利冷冽,没有丝毫温度。
司诺溪面无表情,掀起左边衣袖,将小臂处的纱布扯去,下面是亦是一道浅淡苍白的伤口。
他往旁边移了一下避开伤口,剑刃就在桌面边缘,将小臂里侧从桌边覆了上去,遮住刺目的白光,用力划了一下,任由锋利的剑刃割破皮肤,冰凉刺骨的寒意一瞬间直抵内心深处。
没有一滴血低落。
抬眼向窗外望去,天边一片朦胧,夕阳余晖无力的洒在天边,远远的天际像是被泼洒了深红的颜料,司诺溪恍惚了一瞬,那是……血的颜色。
雪崖剑是司家一代代传下来的,血印最开始被种下的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强,彼时只要定期给雪崖剑喂些血就足够了,但是时至今日,血印已经和雪崖剑完全融为一体,实力愈发强横,对持剑人的鲜血也愈发渴求。
司绝涵一直以为是父亲将雪崖剑给了他,殊不知是雪崖剑自己择主。
十岁那年父亲领着他到祠堂与雪崖剑订下生死契。他不懂,问父亲:“什么生死契,我死剑折,剑损我伤的意思吗?”
祠堂门紧闭,父亲的身影背窗户外照进来的光,脸上一片昏暗,拍了拍他的头。小小的司诺溪仰着头,看不清父亲脸上神色。
父亲道:“不是,是你死后雪崖剑另行择主的意思。”
司诺溪皱眉,不解道:“那我为什么要订生死契?父亲不是说,有利可图的事才做吗?”
父亲低了低头,总算露出点神情来,冲他笑了笑:“你总算记住为父的话了,不错。”
司诺溪眉眼舒展开,仰着头笑了笑。
父亲居然夸他了呢。
父亲又接着道:“生死契只是让你和雪崖剑之间有更深的联系,雪崖剑威力无比,通过生死契你才能完全的掌控它,就此实力大增,离那缥缈的仙道也就更近了一步,这便是你要图的利。”
司诺溪似懂非懂点点头,又问:“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父亲的头又抬起来了,背着光线,阳光细密的铺洒在他身上,在司诺溪看来他的身影却是一片朦胧的黑,他道:“只是一点鲜血。”
父亲带着司诺溪走到祠堂排位前让他跪下,手握一把长剑,猛的拔剑出鞘,炫白的光顿时晃了他的眼,父亲道:“诺溪,伸手。”
司诺溪依言照做,摊开一掌。
父亲握着剑,对准他的手掌狠狠划了一道,伤可见骨,鲜血迅速涌出。
很痛,司诺溪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额头一瞬间溢出冷汗,仰头,低声唤道:“父亲。”
剑刃依旧停留在他手上,父亲笑了笑道:“诺溪果然是被选中的那个,雪崖剑不轻易择主,择主则一定是将来的司家族长。你看,你的血已经被雪崖剑吸收了。”
族长?
司诺溪只觉得血流汹涌,不像是自己流出来的,倒像是被什么力量大力吸走的。低头看去,果然,一滴血也没有落下来。
他的掌心和剑紧紧挨着,剑身依旧炫白,他的手也青白起来,于是在二